,他虽都看在眼里,却未曾放在心里。不然,他早该发觉她对他不只是恩情、不只是亲情,而是更深、更浓、更烈的男女之情。他过度的自我保护不但阻绝了他看清事实的能力,也扼杀了他真真正正放手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就因为无法放手去爱初静,所以他始终怀疑她的真心,而在偷听到徐冀与她的对话后,这样没有合理解释的怀疑在他的自我催眠下更形扩大。于是他远赴云南救出徐骅,将他带回瀣村,并自我说服,说这是他要为初静找个更适合她的丈夫。可是事实上,当他开始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先有了“初静-定会弃他而去”的心理想法,也就是说,当他动念要去救徐骅时,就已否决掉初静的人格、尊严,与她付出给他的所有感情,断定她必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用徐骅来试探她对他的爱,也试探自己对她的爱。如今,她通过了考验,而他却失败。她骂他自卑得可笑又无聊,又骂他是全天下最盲目的睁眼瞎子,真是骂得一点都没错。
额际的伤口犹自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自私吝情的后果。
“还有呢?”她走到他面前,高仰着冷峻的小脸瞪视他。
让她瞪得狼狈,易开封咽口干沫“我不该怀疑你,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初静抿唇不作声,倔强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她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他的自卑若不下猛药,恐怕一辈子也不见得会好,
而且说实在的,如果她说不气他这次用徐骅来试探她的行为,那绝对是骗人的。事实上,那天她真的是气得连理智都被怒火烧熔得糊成一团,这才会拿起砚台狠狠砸向他——他让她心痛!
幸好当时她手边的凶器里没有刀子,要不然她一定拿刀丢他…眼光扫过他额际,那依旧狰狞的伤口不可避免地让她心头抽了下,酸涩地闷疼起来。
这又是他一项罪状——故意不闪开让她砸,好博取同情!她赌气地想。
见她紧抿嘴巴不说话,易开封开始着急,怕她这次是真的不肯原谅他了。“初静,你说话咧!”
“那个女人和我比起来,哪个重要?’’她总算出声了,只是问的问题听来有点莫名其妙。
他皱眉“哪个女人?”
她瞪他一眼“那个和你定过亲的女人。”
“她?”他抓抓下巴,眉问紧锁“你提她做什么?”
初静不理会他的反问,固执地追问:“在你心中那个女人和我比起来,到底哪个重要?”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带着些许困惑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为什么这么问?”
易开封搔搔头,老实说:“因为你从没问过这种笨问题…所以我才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隐约明白了他之所以说她问的是个笨问题的原因,带点暗喜地,她刻意板着脸说:“这哪是笨问题?”
“怎么不是笨问题?”他脱口道。“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能跟你比什么?”
“可是你却死记着她所说过的话而打算把我让给徐大哥!”她愤然指控道。
他闻言猛地一窒。
她没明说,可是他知道她其实就是在暗骂他那无聊又可笑的自卑感。
良久,他才讷讷地再次道歉“对…对不起!”
她挑眉“你一句对不起就想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我…”
见他这几天来消瘦许多的脸上有着浓浓愧色,甚至连向来炯亮的眼也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黯淡,她不禁心软了。
“你的刀呢?”
他赶紧答道:“我在从云南回来的途中,把刀卖给了-个朋友。”
“就是你拿回来的那-百两?”初静淡淡横他-眼。
他点头。
“去把它买回来。”
“嗄?”易开封一愣,不过随即在她的瞪视下改口,
“我明天就去。”
现在就算她叫他去行刺大清皇帝,他也会二话不说就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