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自负于自己的识人之明让她始终不愿正视自己错看了方齐性格的事实,宁愿相信她印象中温文尔雅的吕学弟,而漠视经理智分析判断后摆明了是城府极深、阴沉狡猾的吕方齐。
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在并购他人公司时毫不手软的裁撤掉对方百分之八十的员工而面不改色;一个温和谦恭的人也绝对不会在董事会上放任年轻董事挞伐老董事,而他却视而不见,更重要的是,一个温柔多情的丈夫是绝不会在私下把逗弄自己的妻子当游戏而乐在其中。
想到这儿,简峤贵就不禁再次为可怜的江茱萸致上十二万分的哀悼之意。想她不但能够忍受得了吕方齐那种双面人,更进一步地还愿意委身下嫁,在同情之余,他也不免有几分的佩服。
认识方齐多年,两人由最初的势如水火到后来的惺惺相惜,若说他对方齐没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怎可能会卸下心防同他交心成知己?他不是不知道方齐在人前人后各一张脸,甚至就算在他面前,也仍是端着人前的温和笑脸。起初他或许有些在意,以为方齐还是不能像他一样对彼此推心置腹,后来随着相处日久,他才逐渐领悟到方齐不是对他仍有隔阂,而是太久的双面人生活让他连自己还有另外一张脸的事实都忘了!
这样的发现使得他有段时间很为方齐担心,以为他这辈子恐怕就要这么过下去了,直到茱萸出现。
果然有个随身的玩具是可以抒发个人的潜在压抑的。
有了茱萸在身边,方齐很显然地快乐许多。这点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身为他十四年好友的他要是看不出来,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几次教他不小心偷看到方齐和茱萸私底下的相处情形,老实说,他还真是羡慕方齐能把茱萸压得牢牢的,只要脸孔一板,她便乖乖不敢吭声;哪像他,还得被小幸管得死死的,一点丈夫的威严也没有,想来就觉窝囊,还是方齐御妻有术。
“是不是方齐怎么了?”拉回了天马行空的思绪,简峤贵问道。
江茱萸深吸了口气,缓和下激动的情绪,摇摇头不答话。现在她心里满满都是咒骂那个王八蛋的字句,以及待会儿见到他后要施行的报复手段,哪还有时间去理会身旁的简峤贵。
王八蛋!大骗子!大混球!待会见她若不咬死他,她就不姓江!
接送他们的车子在一栋维多利亚式的白色建筑前方停了下来,透过车窗玻璃,江茱萸是一点也不为在这儿看到熟人而感到一丝惊讶。
“表少夫人!”牧场老管事笑容可掬地上前为她打开了车门。
“彝伯!”即使再怎么气那家伙,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回了老管事一个善意的微笑。
“表少夫人?”简峤贵好奇地扬高了眉,隐约已猜到事情不单纯。
“这位是简先生吧!你好,我是这儿的管事秦彝。”老管事自我介绍道。
“你好!别叫我简先生,叫我峤贵就好。”尽管亟欲探知真相,简峤贵还是不忘施展他长袖善舞的功夫。“彝伯,我可以跟着茱萸叫你彝伯吗?”
“当然可以!”
“彝伯,阿齐他人呢?”一等他们打完招呼,江茱萸立刻开口问老管事。
“表少爷和小姐刚刚相约到柏斯湖边骑马去了。”
“骑马?”在她为他担心受怕时,他竟然躲在这儿逍遥自在的骑马?
“是啊!表少夫人你们刚下飞机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车,要不要先进屋里休息一下?”老管事见她丝毫没有打算要进主屋的样子,忙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