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以来,她没有一天像今日白天,倚在他怀中那般熟睡,常常只是浅眠,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旋即惊醒。
虽然他还是常常对她恶言相向,但她隐约感觉,他似乎逐渐接纳她的存在,若一辈子待在这儿,她也愿意。
卿语心中大喜,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大叫,正打算下床找东西吃时,不料右脚一着地,剧烈的刺痛感让她惊叫出声。“好痛。”
“醒了吗?”
而此时,善求恨竟然推门入内,吓得她赶紧躲回床榻上。
“嗯。”她低着头,一想到自己又添了他的麻烦,她就愧疚地不敢瞧向他。
两人之间突然的静默,让房间的空气凝滞的吓人。
等了半天,他打量完她的状况,似乎在确定些什么,才又开口道:“膳食等会儿就送上来。”
“嗯。”快说话,笨蛋!
卿浯真恨自己的窝囊,舌头老是在重要关头打结。
又陷入一阵静默,这次他没再说什么,转过了身,正在迈开步伐离去时,她才战战兢兢地喊住他。“恩哥哥,对、对不起,我无意添你的麻烦…对不起,我真的…”
他突然开口道:“不想添我的麻烦,就把伤养好,我最后一次声明,我不是你的思哥哥,请搞清楚。”他的口气淡的有如一缕轻烟,说罢,不等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恩哥哥,不…”听到他的警告,她慌忙掩住嘴。“我…”
卿语望着那远去的人影,叹了口气。看来,他果然在生她的气。
他明明已警告过她,酒窖路途湿滑,她还不多加留意,难怪会摔成这副德性,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让自己快点痊愈才行,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了。
但她的心又拧疼了,究竟何时,他才愿意接纳她呢?
她已经很努力了,难道还不够吗?
***
每到月底,照惯例,朝子萧必须向善求恨详实报告,开立在京城的酒铺营运状况。
“百花酿余十斤,青梅酒售罄,上顶龙饮余六十斤,醉人红缺十八斤,俪人甜缺二十二斤,这月营收十二万两。”
朝子萧喘了一口气,总算将这个月的账目报清楚。
“嗯,过几天派人到江南采买一批青梅,预备作为午后酿造青梅酒的原料。”
“是。”朝子萧提笔将主子吩咐的要点记下。
半晌,善求恨发现眼前的人还杵在那,有些疑惑。“怎么,还有事吗?”黑湛的瞳眸定在那张闪烁犹疑的脸庞,摆明他心中有鬼。
“呃…其实是…”朝子萧咽了口口水,不知该不该说。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他烦躁地动气。
朝子萧冷汗涔涔,最后想起“她”的交代,只好黯然放弃。“没什么,属下先告退了。”
善求恨狐疑地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满心的疑惑,但仍是将视线转回案上的账簿上。
他努力想将注意力放在密密麻麻的账本上,过了半个时辰,依然徒劳无功,他根本一个字也看不下脑海里满是朝子萧古怪的反应,索性合上账本,免得越看越越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