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得该没错。
“嗯。”“那…被子够暖吗?”地有地气,她担心他会着凉。
“够暖了。”上官无敌因她一句关心之语,眼中尽是温柔。
凝雪不放心地赤脚下榻,取来挂在屏风上的披风,赶开他,亲手帮他铺好被、看妥枕。
“江南的气温虽不比北方冷,但日夜温差大,委屈你以披风当被。”只要他们同房,他就是受罪的那一位。
上官无敌眼中的温柔又深了几分,干脆坐于她铺好的地铺上,看跪坐忙于整理包袱的她。
其实凝雪的心柔如棉雪,纵使对他保有一定的距离,举手投足间难掩对他的关切,而他有时还会沉迷于她柔细的动作里。
他们之间牵扯的情线,有没有随着半年多来的相随加粗?月老可否怜他的痴情,给予些许嘉许呢?
“咱们相处的这几个月,你可有见过我着凉!倒是你,一路上不知病饼几回,教人放心不得。”各地多变的天气折腾娇柔的她,有几回的夜还是他抱起她拍医馆大门求医。
凝雪略白的病容微红,怎么也想不到他话说得如此坦白。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羞愧低脸。
“但这样也好,咱们至少毋需赶路赶得急,停停走走的可看四处的风景、品尝道地的美食,不是很好嘛。”他语中带笑。
明亮的美眸眨了眨,瞧紧地。“若能的话,我想走快点,江南地灵人杰、人才辈出,我相信必有治好我的药,但这头半白的发不知有无恢复原色的机会?”
自离开皇城后,原本黑亮的长发缓慢转白,由起先的担心到最后的接受,心想黑发转白发可能与她体内潜伏的毒素脱离不了关系;倘若有天发全转白,那日是否为她毒发之日?
药丸剩不到两个月的份量,药吃完的那日她的发会全白吗?她会毒发丧命吗?
会吗?她不禁自问她是否会这般模样离开红尘?
她还想四处走走、还要好好孝顺父皇、她也想与世上女子一样…相夫教子,生儿育女。
思及至此,她忧心忡忡摇头,对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到好笑,独品笑里的酸苦。
“你有心事?”上官无敌由她数变的神情臆测她心中所想。
自被客栈众人一吓后,她虽已平复并恢复往昔的神情,但眉宇间仍是有挥不开的愁云。
闻言,凝雪陡然抬首,面容瞬间操上令人安心的笑颜。
“我像有心事吗?你想太多了。”怕他瞧出她的想法,她假意装成很忙,再将包袱整理一次,却忘了这个动作成为反效果。
他倏然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低脸凝视她。“这就只有咱们俩,有事别埋在心头,告诉我。”
眼眸再次与他相对,触及她最熟悉的柔情时,难过、害怕、惊慌…等复杂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泪水瞬间滑出眼眶。
初见她的泪,上官无敌心一紧,不知所措地盯着晶莹圆润的泪珠。
凝雪很少落泪,她总是微笑看待事情,不想将软弱一面表现出,让旁人为她担心。
如今——
珍珠般的泪令他无法自持,双手不受控制的棒住她芙颊,仰首吻上那朝思暮想的唇,由浅至深,仔细的品尝,吻去眼睫犹挂的泪珠,粗指轻柔抹去那碍眼的泪痕。
她忘了伤心及哭泣,闭起眼感受情感的交流,融化于炙热的情潮中。
他徐缓离开她,捧起她的芳容,深吸口气好平缓混浊的气息。
凝雪张开眼,瞧见面前那双眼中放纵的热情及思及刚才的事情,燥热由头漫至脚,白净脸蛋红如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