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道理,每一句都说到我心坎。”他极是愿意相信的,相信才能叫他心里平静。
“我想娘在天上,可能会找到妹妹,那她们两个都不寂寞了。”在他的想象中,那是个欢欣的乐土。“大叔,我想替娘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唱个曲给娘听,让她安安稳稳地睡去。这曲子是娘教的,要是妹妹听到,她就可以循着歌声来找娘了。”
阿大翻出冷-怀中,咿咿呀呀地哼唱,那曲子他虽唱不成调,不过依稀可听出来,原该是首安眠的歌谣。
“阿叔——”唱到一半,阿大突然停下。“您会不会唱啊?”
冷-摇头。“不会。”依稀记得曲,词是一点他想不起了。
“怎么不会?你娘没唱给你听过?”阿大翻眼瞅他。“这首曲,每个娘都要唱的。”
冷-辩解着。“我娘当然唱过了。”不容人说他娘不尽责。“只是大叔年纪大了,不记得了。”
“那得!你跟着我唱。哼着哼着,就会想起的。”
“无理取闹。”冷-蔑转过身。
“大叔。”阿大赶紧抓住他,软言哀求。“我是想两个人唱得大声些,妹妹才听得到。”
那话或许一样“无理”,却无法当他是“取闹”“好啦!”冷-的心肠,已经软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大叔真好!”小乞丐赖靠着他,嗯嗯啊啊地哼着。
冷-跟着低哼,词他是忘了,可曲调他哼来幽远深柔,催眠安魂。
恍恍惚惚,悠悠荡荡中牵扯出绵软温柔的情意。
小乞丐唱着听着,眼皮子逐渐压沉,呼吸渐匀,神思慢慢飘走。咚地倒睡在冷-怀中。
冷-凝眉轻咒:“小表。”温柔地挪动小乞丐。
“爷!”程暖晴正从外头回来。“我们…”
看到的情景,一时叫她怔住。
“小声些!”冷-以手示意她噤声。
“嗯!”程暖晴用力点头,黑眸灼亮,笑容晶灿。
***
黄昏,染红的斜阳,曳长两道身影。
“王爷!”娇小的影儿,攀挽上另一道伟岸。
“别碰我,我身上脏。”冷-方才铲土时,身上沾了泥灰。
程暖晴无谓地巧笑。“我也是脏的啊!”冷-沉声佯怒。“恁般没分寸,不怕我教训。”
“不怕!”程暖晴腻黏过去,唇角昂扬。“我有你把柄。”
“什么把柄?”冷-眉头一挑。
“方才你一个人在阿大他娘墓前发呆时,我不是正同阿大说话。”她现在竟懂得卖弄关子了。
“那又如何?”俊容虽是分毫不动,可已隐嗅到危机了。
“他说王爷唱了歌谣给他听呢!”程暖晴手一甩,轻顺上发丝,十指缠转。“我想,厨房里那帮大叔小弟一定对这很有兴趣的。”纤指一放,秀发俏弯了个弧度。
她真的想这么说,不过并非为了威胁冷-,而是要向所有人宣告,冷-绝不是漠然冰寒、难以亲近的。
冷-双手交环在胸前。“哪个人听到-的话,我就割了他耳朵。”
“王爷不会的。”程暖晴说得笃定。
“为什么?”冷-眼角瞥过她,手却环得更密了。
程暖晴嫣然娇笑。“因为王爷是个温柔的人,这温柔我今天瞧见了。”灵巧地勾搭住冷-,硬是要在他铁箍似的环臂中,钻滑出隙缝。
“什么蠢话?”冷-不安地甩开她。“这样不害臊?”
“为什么要害臊?”程暖晴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