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夫慈祥地笑着。“没关系,我想您是太担心您丈夫,才会没注意到。看得出来你们夫妻情深呢!”他年过半百,从没看过一个女子有这等气力背着丈夫来求医,若不是情深义重的,谁能做到这样呢?
大雨滂沱的,真是为难了这个做妻子的。
元月脸上倏地一红。“夫妻?”难怪他们叫她夫人。
她急着想辩解。“我们不是夫妻,是师徒。”转念一想。“嗯,不对!我们也可以算夫妻,可是不是那种夫妻。”天啊!她在说什么?元月懊恼着。
“啊!师徒?”大夫和他女儿对望。“那他是你师父,也是你丈夫了。”
元月连忙否认。“不!不!不!我才是他师父。他…是我丈夫啦,可只是未婚夫,而且不会长久的那种…”哎呀!她要怎么说才好呢?都怪这场雨把她弄糊涂了。不过大夫看病为什么要问这么多问题呢?元月心头疑惑着。
看她语无伦次,大夫也不好再向下去,万一两人是私奔的,问下去不就难堪了吗?他问了个比较重要的问题。“那夫…姑娘,需要由我来帮他换衣服吗?”
“当然,当然!”总算有个问题,不会让元月难以回答了。
大夫一脸和善。“那我替他换件干的衣服,晚一些,你衣服换好的话,跟着晴儿到后头那间房间歇息一下,这样才有体力照顾他。”
元月吃惊道:“为什么要我照顾他?”
大夫不解。“难道要我照顾他?”
“你是大夫,不是应该由你来照顾病人的吗?”元月从没看过大夫,可她听人家说,大夫是用来治疗照顾病人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这…”大夫和他女儿瞠目结舌,面面相腼,不知怎么和她说才好,只好一起转过头,错愕地看着她。
元月脸上发热,临敌对仗无数,从没有这般困窘的感觉。
这都要怪褚追云啦!她暗自骂着。
她是真的没看过大夫,怎么知道如何应对才好。元月咬牙撑下。“那…我来照顾他好了,麻烦您把他拖到后面去…不,是‘带’到后面去——对了,我先把银子给您——”
她掏了银子给大夫,只觉得现下脑中一片混乱,大夫后面说的一句话,更弄得她头昏脑胀的。
“姑娘!现在天气冷,不容易出汗,你要记得用衣被替他温覆。还有服药过后,注意一下出汗的情形,最好是微微出汗,不宜太多,而且以周身四肢出遍为佳,如果只有头部或半身出汗,病邪不易全解。”
照顾病人,怎么这么麻烦?既然这么麻烦,怎么是由她来照顾,而不是由大夫来照顾呢?
这是元月进房后,看着褚追云安躺在床上时第一个想法。
幸好她运气不错,褚追云长得够好看,那个叫晴儿的姑娘,一直陪在元月身旁,帮忙照顾着诸追云,还喂他吃药呢!只是夜深了,姑娘也不好一直留在房间,元月只好眼睁睁地目送她走。
她叹了一口气,这才回头喃喃自语:“褚追云啊,褚追云!算你歹命,会照顾人的姑娘走了,现在就剩下我。我会尽力照顾你的,不过死活我可是顾不得了。”
她洗了洗面盆里的毛巾,学着晴儿的样子,擦干之后,轻柔地按在褚追云的额头上。她从未照顾过病人,这动作怎么做都让她觉得别扭。“真是的,这怎么弄嘛!”
她索性把毛巾丢在盆子里重洗一遍。“你倒好,躺着就好。想我当年做人徒弟时,才没这么好当呢!还是做丈夫的,本来就可以躺在床上,让妻子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