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一串鞭炮声声震云天,津梁大街上,四方客茶楼在短短数年内又新开家店,如今街tou、街中、街尾各一家,总共三家,规模弘大,几乎吞没了津梁大街上的小茶馆,许多小茶馆纷纷转行或关门,无法再以茶馆营生。
新开张的这家四方客茶楼在街中,是津梁大街上最热闹、最龙蛇混杂之chu1,什么行业都有,连乞丐也分布得很有计画。像现在,就有好多乞丐等着热闹中出现好心人,分几两银子给他们过冬。
“请进请进,今日大优待,四人一桌,只要叫十两银的茶钱,免费奉送黑糖mi桂酥,以答谢各位chang久以来对四方客的爱dai。”秦嵩谄媚地嚷嚷,toudai黑方巾,腰系白围裙,是四方客茶楼资shen的堂倌,见到络绎不绝的客人,而且各个华衣锦带,想来今儿个又能取些打赏的小钱,于是笑开了眉眼,更卖力地招呼客人进门。
四方客茶楼正对面的空地上,一班武术ma戏班子看准了四方客的人chao,正拉开场子,想要好好的赚他一笔。
片刻,高台上两人组成的敲锣打鼓手,正热热闹闹地打响了锣鼓,场中站着一名姑娘,红彤彤的粉脸洋溢笑意,红衫红绸红绣鞋,全shen如火yang般艳光四she1,她正拱着揖,响着干净的声音,立刻xi引不少yu上四方客的客倌,停伫脚步观赏。
秦嵩一看,非常不是滋味,对面的ma戏班子分明是冲着四方客开张,有油水可揩,才临时搭了戏台开场子。
“大爷,请进请进。”他仍一副狗tui样招呼着客人,转tou朝茶楼里tou的茶博士呼喝时,又是另一副刻薄的嘴脸。“阿澄,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先帮我招呼客人。”
“好。”年轻而一副忠厚老实样的阿澄,立刻奔出茶楼,好生的伺候进门的客倌。
“愣tou愣脑的,吓走贵客的话,你就卷铺盖走路!”秦嵩责备地往阿澄的tou敲了一下,才走进茶楼向老板报告。
所谓有什么样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狗…不,是nu才。他上tou有三个主子,两个不来茶楼则已,一来哪个不是挑剔这儿、嫌弃那儿的,那嘴脸他可学得透彻,这样才显得出主子的威风,也才显得出他懂得多。
至于另一个经常到茶楼,严肃冷漠又难亲近的主子,他只要识相地别在这位主子前面晃,素来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然而现在,他就得向那个严肃又冷漠的主子报告,谁教另外两位主子不知dao跑哪去风liu了。
“玥羲少爷。”转进柜台后,他这位冷漠的主子正在chu1理帐务。
蒙玥羲从帐册里抬起tou,棱角分明的脸庞,高ting的鼻梁,jin抿的薄chun,一双冰冽的寒眸,构成一副俊朗却严肃的面孔。
“什么事?”连低沉的声音都彷佛没有温度。
“我们茶楼对面来了一班戏班子,打算跟我们抢客人,玥羲少爷,不去跟他们下下ma威,他们打算欺到我们tou上来了,”秦嵩忿忿不平dao。
“不必理会。”那没什么大不了,开门zuo生意,讲究的是实力,而客人需要什么,客人心里清楚。
“不理会?但是我们客人会被抢光!”秦嵩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什么。
“你都忙完了吗?”蒙玥羲冷眸she1向他。
秦嵩一震,打了个寒颤,嗫嚅dao:“还没。”
“那还不去?”
秦嵩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嘴里仍念念有词“好心来告诉你,还瞪我?算了,反正少赚钱的又不是我,哼!”当秦嵩一回到茶楼外招呼客人,对面已经挤了不少人chao,其中有许多四方客的老主顾,他恨得心yangyang的,因为那几个都是会赏大钱的爷呀!
戏班子的场子正热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骑着一匹枣红ma,飞驰上场。她在ma背上双手倒立,博得很大的掌声,接着又如灵猴般在ma背上翻觔斗,更获得台下一致的喝采。
秦嵩不屑地撇嘴,嘴里嘀咕着“这zhong表演应该要去大庙口,在这里挡住别人的财路,一点也不光明正大,都怪玥羲少爷——”突然噤声,瞳目惶恐地望着不知何时走出来的玥羲少爷。
“看着店,有事到葛老板那里找我。”蒙玥羲瞥了一眼戏台上的表演,没放在心上。方才面粉进货的数量似乎短少了,他得上葛老板那里he对进货的帐目。
***
蒙玥羲从葛老板那里回来时,已接近晌午,茶楼对面的戏班子似乎还热呼呼的。他们肯定有他们xi引人的地方,否则在腊月寒冬里,有谁愿意站在外touchui冷风?
两位jing1壮的大汉下场后,由一名jiao小,一shen全黑打扮的小姑娘上场。
她shen着黑而闪着光泽的宽袍,脚蹬黑裘靴,唯一不同的是,那tou红褐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