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让你们今晚暂住在哥哥府上，不想让元禄介可能发生的风暴中。”

但是她没有料到，球儿心中积压的不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球儿跟随在平红边不是一两天了，用脚趾想也明白，她说的话只是虚应而已，当不得真。

几首唐诗不一会儿申元禄便完地背完，令平红更欣，有了诗书礼教的潜移默化，儿的心发展或许会比丈夫更好。

明明告诫自己不该当真，不过一而再、再而三地听闻这些蜚短长，还是会有想杀人的念，那足以疯一个正常人。

两方的意见一致，便由平红自行教。

可是言之所以伤人，不在于知是何人起始及内容，而是人们总是故意在当事人听力范围内，将虚乌有的谎言说得煞有其事。

“那又如何，赶明儿个把咱们三人的包袱整理整理，一块回平府去。几位大人、夫人平日就着小回娘家长住，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和申家划清界线。她巧芸想死这当家主母的宝座，小还不屑一顾呢。当年若不是亲家老爷的代，小又何苦累死自己，替申家作作。”

球儿手里叠起洗净晾还带有光气味的衣裳，也不让嘴闲着。

下申府当家主事的是她，没人敢拿自己的生计为代价传她们的闲言闲语。

“想想娘家几位夫人，哪一位不是待小有如己，而我在平府当差是多么光荣的事，市集里谁不卖咱三分情面。可现在呢？让人投以怜悯的目光，连说亲婚的人都退避三舍，真教人为之气结。”球儿生平最痛恨那些以权势看人的狗，很不幸的，几位求婚的男人皆属此辈。

一番话说得贴，差令平红动得落泪。

“小，这一次咱们回家去吧。”球儿苦婆心地求。

也许是她与申家无缘，也许她命定的红线并非系在申叔华上。

的确，为了母、主仆三人着想，申府目前的环境并不适合她们居住。对孩的教养有不良的影响，会混淆元禄的价值观。

“咱们回家去吧。老爷说了，平家就算两袖清风，也不怕多了三张、三双筷吃饭。”球儿再加把劲地劝说。嫁以来，平红的心首次动摇，开始觉得回娘家是一条可行之路。

球儿的语气更是无力。“是有四面墙和屋来遮风挡雨，但是充其量不过是幢屋罢了。这些年来，小成天在外和商号里的事们商讨公事，能谈些己话的人也只有我；可你又要我将心思放在元禄上，自然也不会把烦恼说，什么烦心事都在心里藏着、噎着。别人不了解内情，但是我有睛会看，其实最苦的还是小。”

一发觉自己又沉浸在自怜的悲情中，平红连忙甩甩，甩开这晦涩不清的心情。这些年来，她学会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论是在商场上，抑或是只有自家人的场合，她的

“家？”平红环顾这座他们三人住了近五年的房，表情有些无奈。“这儿就是我的家。”

一吐起苦，球儿便可以像长江一般滔滔不绝，说上三天三夜一也不困难。

“我让人捎信去还是晚了一步。”平红隐忍到现在才能对球儿说烦恼。

她不求对方是名门大，她只求未来的相公只钟情她一人，她是绝不容许有第二位，甚至是三位以上的女人与她共侍一夫。她不是大家闺秀，没有可供撑船的度量，小家碧玉的她，什么都小人家一号，只有醋坛是普天之下最大的，只要一打翻，足以呛死千千万万人。

搂搂儿小却结实的，她毫不吝惜地赞他的表现，让他去厨房取用心，结束每日必行的功课。

要在过去，她绝对是当耳东风，过耳即忘。但是今日情况有变，申家的狼回来了，两位老人家不该再抓着小和元禄不放。不偏房所的男丁是否真是申家的血脉，只要有申叔华在，将来他们要多少继承人都可以，只要让他三妻四妾娶门，还怕没有人继承家业吗？

她们明白若要继续生活下去，得先站稳脚步，不能成天伤悲秋地说着丧气话，否则先崩溃的会是自己。

作法上仍收敛了些，不敢再让需索无度、有求必应毁了孙。

“是是是。”平红连声应。“误了你的终大事，是主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