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坏人，他害娘哭。”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经如此为父亲定位。

“倒不必说风就是雨，这事急不得，得就班慢慢来，不论我是否是申家正统的继承人，也得小心行事。难你不怕庞大的家业被我毁于一旦，造成老小三代落街？何况你将家业给了我，你又要什么？”申叔华急忙撇清，他的言词听在外人耳中不啻是乞丐赶庙公，即使他是正牌的申叔华也难看。

“妻如衣服，见旧就该换。”平红平静地回以十个字。

“我宁可将时间在商号里，看着那些帐簿就是我的玩乐。”她喃喃自语般地说。

为媳妇、为人母，从未让平红难受过，但是为他的妻却让她吃足了苦。伤心难过事小，被他糟蹋得这一辈自尊上有一可见骨的伤痕。

她并不了解内情，只以为他对留在申府仍有疑虑。“这你不该有任何怀疑才是，有了公公与婆婆的确认，你的份是毋庸置疑，任何人、事、皆无法动摇半分。”

这孩打从他们一行人现在他的面前之后，便和其它几人相洽，没有丝毫生分，惟独对他的老爹申叔华，自始至今他们从未单独相过。他总以老成的神观察着，时时保护着他的母亲，这等作为不似一个娃儿该有。

“你看到了吗？

平红寓意长地笑了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事在人为，总是找得到事的。”这一她并不担心。

“可你仍是我的妻，该是不离不弃的。”申叔华极力说服她打消去意，什么话都说得。

他的立意虽好，可惜成效不彰，平红不但没能放松，反而绷得更。她已经不再顾及他的颜面，一个劲地只想脱离他的势力范围，将手掌贴在他的不住地、使劲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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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离开我，说什么你都是我的结发妻，荣辱福祸、休戚与共，而且我尚未、我尚未…”他原先是想以记忆尚未恢复为借，但是越说越心虚，到最后本说不下去。

他敢以申字号所有的财产为赌注，肯定是后者作祟。

觉，有着的清凉与青草的舒，将所有的抑郁一扫而空。

她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无法反驳。凭他现在手边所掌握的，不能肯定她就是当年的凶手，一手主导他的消失。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你可以开始学着放手，将商务给别人打理，回到家中当你的贤妻良母。”他试探地问。“给谁？你吗？”平红欣然地说：“若你有兴趣掌，不必我学着放手，现在就可以将所有的事务还给你。”她毫不恋栈的态度大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想过她竟不推诿拖延，好取得缓冲时间要求补偿，或是将她亏空的帐目补足。她的态度坦磊落，实在不像是个包藏祸心之徒。

“元禄，怎么不去和你爹爹坐在一块儿呢？”吕慕星牵着申元禄的小手问。

无奈大于悲哀，而哀莫大于心死，她早就不寄希望于他上，在生活中找一条自在的守则令自己的日过得充实，就不会想到所失去的夫妻情。

听在外人耳中或许不能明了她的语意，还会以为她怎么会这么娴淑，容许丈夫的荒唐；但是他知她说这话的意思，因为这十个字还是自他的中。但当初的目的是为了伤害她，表明她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在他的心里不占一席之地。

“你可以再放松些。今天游的目的是为玩乐，而非对你严刑拷打，何不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机会，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不是吗？”申叔华想用言语放松她的戒心。

和他相反的反应，平红的背脊骨得笔直，似乎只要轻轻地一碰便会断成数截，排斥的态度明显得很。难她真是如此不愿与他亲近，仅仅是这程度的肌肤相亲，便会要了她的命吗？他暗中自问着。

申叔华不禁失笑。即使在他改换面后的现在，他可也没把工作当消遣的习惯，是他们过去的恶令她恨至今，以至于连与他共游都不乐意？还是她的本使然，她就是这么一本正经的人？

此时若没有旁观者在场，他真想拉着她一块躺下，在的波动中，一起观赏天上浮云变幻成千奇百怪的形状，一同倾听狼涛击岸的声音，畅谈一日发生的趣事、伤心事，分享彼此的看法。

真是奇怪，申叔华倍不解，为何再一次和她相，会有与以往天壤之别的心情？她仍是她，那个他心不甘、情不愿娶门的妻，有可能谋害亲夫的蛇蝎女；但是他却不住心思，一个劲地为她倾心，这太不像他。

怎地过了这些年，她还忘不了他过去说过的荒唐话和过的荒唐事，现在再掀这些陈年旧事什么，该是他回家来兴师问罪的，不是吗？

但是回家不过短短数日，他的想法已经不似当时的忿忿不平；定下心来，他有补偿她的冲动，以及他新发现的倾心慕。

想起她与球儿早先的对话，他不禁怀疑起她的打算是否与离开申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