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落无尽的枯叶。
自从舒柏昀受重伤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跟着碎了。直到医生宣布她状况稳定,他才能好好睡着,而他都快要不认得自己了。在她虚弱整天睡睡醒醒时,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痴痴守在床榻,简直像个笨蛋似的,而她又是哪一根筋不对,竟然提什么做朋友!
气氛僵窒,闷而紧绷。舒柏昀知道自己又惹恼了他,但她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要跟妳作朋友的意思。”岑子黎说,而她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
“那就不要见面。”舒柏昀顽强地说,拉车门要下车。
岑子黎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下车。
“舒柏昀,妳说妳爱我,可是妳的爱在哪里?妳不能说爱我之后又逃走,还是妳的爱就这么薄弱?”
舒柏昀盯着岑子黎的手,然后把视线移到他脸上,他的眼眸中充满痛苦,她知道他情绪快崩溃了,但她从头到尾也没有好过。
“你知道男人结婚了没戴婚戒有多低级?你说你要结婚、你要生小孩,然后呢?你既空虚又不满足,想找其他女人来爱,你是自作自受,我宁愿孤单死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不要把我想成和范廷桦一样。我说过,妳从头到尾都没有了解过我。”岑子黎轻声叹气,望着她困惑的表情,解释:“妳被挟持的那天我正要去饭店结婚,妳流了那么多的血,把我的礼服都弄脏了,妳说,我怎么结婚?”
“我…我不知道。”
“在妳指控我的时候,妳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我一直担心妳会在我怀里死去,我怕得都快疯了,妳凭什么跟我说要做朋友?”
岑子黎的眼角闪现泪光,但他强硬地绝不会让眼泪落下来,反而是舒柏昀眼眶盈满泪水,无法控制地流淌而下。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妳要什么我都会给妳,我会对妳一直让步,我再也受不了妳离开我。”岑子黎无奈地叹气,他从来没有这么彻底的退让过。“还有,我希望妳不要再怀疑──”
瞬间,舒柏昀靠过去,以嘴堵住他剩余的话,给他一个深情而温柔的吻,然后在他的耳边说:
“好,我相信你,全心全意。”
舒柏昀眼底的迷惑早已消失,她靠在岑子黎怀中,感觉他紧密的拥抱,彷佛陷溺兀自旋转的风暴中,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那风看似狂野,却是如此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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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壁炉里的火已经熄了,才是十二月的第一天,石碇山上的风冷而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