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乎没有一天不挨打的…”
她眼底开始浮出隐隐水光,对亲爹的恐惧让她至今说起来,还忍不住浑身发抖。
龙应轩抱紧她,忽然觉得自己让她回忆这些,似乎太残忍了。
“你可以不——”
他想打断她,但杜艳不肯——
“我从会走路开始,就必须想尽办法捡些山里的蔬果,或是人家不要的食物,好拿回家喂妹妹们吃。爹从不到外面挣钱,他只是不断、不断的喝酒…然后也迷上了赌…”杜艳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其实我不是这么在乎他做了什么,反正在那样的环境里,我告诉自己,只要能把妹妹们拉拔长大,活得下去就好。但…你相信吗?他为了那些酒钱、赌债,居然狠心地把我的大妹卖到妓院去当那些男人的玩物!那个时候她才十岁呀!”她忍不住喊出了心中深埋的哀恸。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连身体都尚未还发育完全,又哪里懂得那些yin秽的男人,会对她做地仟么恐怖的事呢?”
杜艳说到这里,眼里的泪水几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一面说,一面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轻易滴落。
“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总之后来没有多久,她就被人用最简陋的草席给抬了回来,全身都已经溃烂,一口气都没有了。”
“你爹…做得出这样的事,又怎么会放过你和你小妹呢?”龙应轩不想这么问,但他最关心的焦点,还是杜艳。“对呀,我也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两个,所以埋下大妹的那天晚上,我就趁着他又喝醉后,背着小妹逃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回去…
我每天穿着最破烂的衣服、光着脚丫穿梭在大街小巷,或偷、或骗、或讨、或抢…那些同年龄的孩子怎么欺辱我、伤害我,我都不怕,我只求一点点温饱让妹妹好过些,一切的委屈就都值得了。
可是…小妹没有几个月还是死了…那应该是个寒冬吧?我记得,她冻坏了的身体就躺在我脚边,而我…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
那样的生活根本不是人受得了的。或许,杜艳想,当初她没有哭,就是因为她为妹妹的解脱而感到庆幸吧!
“别哭了。”龙应轩可以想见,那些她没有仔细描绘出的辛苦过程,是怎么的阴暗无光,当日子一天天变成漫长的煎熬,他怀疑,杜艳是用什么样的力量撑过来的。
“我没有哭。”泪珠还悬在眼睫,杜艳倔强地把脸埋进他的胸怀,坚持不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温柔?他不是很坏的吗?这些从不对别人说的过去,她居然能一一向他叙述。
他的属性明明也是冰,可是却该死的温暖了她。
“傻女人。”龙应轩强制地拉开她,在见到她满腮泪水时,心头一阵紧缩,没有多想一低头就替她吻去了那些泪水…
“龙…应轩…”当他吻上她的唇,杜艳热切的回应着他,仿佛他是汪洋中的一块浮木,惟有借由他的支撑,她才能得到暂时的心安。
阳光依旧维持恰好的温度,微风也依旧徐徐吹拂,然而,树底下的那对人儿却不再依旧——
一打开了心门、卸下了伪装,美好的事物便自然而来,人们缺少的往往只是一点勇气,而不是机会。
瞧,他们能够如此,不也挺好的吗?
那绝对不是一个吻的关系而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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