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妇、一个少女蹲在厅前广场分着老姜。
走下斜坡,首先发现他的是何梦虹,她叫了起来:“姊,你看!我们家来了一个帅哥,那人是谁呀?好像不是本地人呀!”
何梦蝶抬头一瞧,鲁少晖已喘气地跑近。她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何母讶异地望着大女儿的表情不太对,再看看眼前的陌生男子,等待弄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阿母,这是舜国的好朋友,鲁少晖。”
鲁少晖向阿母点个头,转向她说:“跟我回去吧!汪家需要你。”
何母一听,叹息道:“转去啦!转去啦,是命啊,免怨叹。”
何梦蝶略为一愣,母亲是个宿命论者,难道自己要向命运低头?
“姊,我永远支持你的决定。”在旁的何梦虹为她打气道。
谭姊说得对,事情总要有结果,没有男人,还有她自己。她心里既有决定就该去做,在做之前她必须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于是,她将鲁少晖带到幽静的山中寺庙,想问个清楚,两人并坐在台阶上。
“我曾经带舜国来过这里。”目睹旧景,而人事已非,她缅怀道。
鲁少晖深深看她一眼,握紧她。
“八年前,我和舜国都是二十几岁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我们常背着心爱的摄影器材,骑着摩托车到郊外去猎景。有一次,我们带着兴高采烈的心情出去,回程时却差一点向鬼门关报到。”鲁少晖的表情显得好沈痛。
“那次在北宜公路上撞上了游览车,当时我们都被弹到山崖下,幸好车毁人未亡,我比较幸运,只有皮肉裂伤跟脑震荡,可是舜国不但脊椎骨断了,还丧失了生育能力。”何梦蝶听完,心痛地想起母亲说的红蛋故事。
鲁少晖看到她的反应,有些凄楚。
“舜国听到医生的宣布后,捶胸、哀嚎,也挽回不了事实。他不希望他妈妈担心,就一直隐瞒这件事,直到他妈妈老逼着他娶媳妇,才会对你…”他不胜唏嘘地道尽前尘往事,顺便替好友说情。
何梦蝶怅然;如果舜国早先就剖心相待,争取她的信任,在感情的战场中,即使是鲁少晖故意介入,也未必是蠃家。但是,在她对丈夫的感情冷淡之后,又偷听到他们两人的共谋,实在无法再回复原有的情分,现在鲁少晖倾诉出共谋背后的真正隐因,不过让她更清楚问题的症结,并未重燃对丈夫的爱意。
“舜国不是存心侮辱你的女性尊严,是他的爱和自私伤害到你,你原谅他吧!残障的人没有手,会用脚画画写字;而现在医术这么发达,舜国说不定还有希望可以恢复正常,只要你给他信心,并把他找回来。”
“什么!舜国他…”她惊愣。
“他不知躲到那里去了,我始终找不到。”
“解铃终需系铃人,如果他一辈子把自己困住,走不出死胡同,任我或是你都无法解除他的心结的。”“呀,梦蝶,你豁然开窍?”
“我开窍得太慢,才会让你也骗取了我的感情。”她嗔斥道。
鲁少晖急辩:“不!我是真心付出感情,而非骗你!你要相信我,但我又不愿意破坏我们三人的感情┅┅”
“所以你急流勇退?”
“我…”
“你不是挺有自信的,怎么不敢争取?”她故意挑衅道。
“那是因为我与舜国有约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