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迟了三十年才到?
雅雅这句话又是为谁问?为了寻寻?还是为了她自己?
“以轩,还有一件事,或者我说了你永远不会原谅我。可是它在我心里那么多年,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还记得寻寻发生车祸的事吗?”
“当然记得,”他怎么可能忘记?“是一部闯红灯的车子。”
“那部车是闯了红灯没错,可是目击者也说了,寻寻本来是可以躲开的。我一直在想她是不是故意的,是我害了她…”
“妈!”陆以轩又是震惊,又是不信,母亲和寻寻一直是好友…
“是我逼著她离开你,还逼著她嫁人…”叶婉清低声说著,不敢看儿子一眼。
“你一直都知道我爱她…”
“是的,我知道,”她仍忍不住为自己辩护“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误入岐途…”
“我爱她,有什么错?”寻寻也总以为爱他是错的。
“我一直等著你迷途知返。可是你这条叉路走了二十年,还要继续走下去。”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方尔雅一眼。
“在葬礼上出现的那个男人,”和她一起走进旅馆的那个男人,在她房间里留下睡衣的那个男人“是寻寻的情人吗?”
叶婉清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那是一个冷清的葬礼。“他是我和寻寻的学长,也是你爸爸的朋友,他一直喜欢寻寻,不过后来寻寻还是不给他任何机会。我知道的是他回台湾后他们见过两三次。”
那一切都是误会,是寻寻故意误导他;而他也蠢得没有发现。若是他那时聪明些,说不定寻寻不会…
“妈,不是你,是我害死了她。”他颤危危地起身,脚步虚浮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尔雅犹豫地看着他紧闭的房门,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叶婉清没有阻止,或者此时只有这女孩安慰得了他。
随他们去吧!只要她不认为自己是个代替品,只要他不发现她只是个代替品。
尔雅轻轻打开他的房门,他侧身躺在床上,棉被蒙著头。
她掀开棉被的一角钻了进去,紧贴着他背后。一只手绕到他胸前握著他的手。
他的身子仍微微颤抖著,她放开他的手,手指往上轻抚著他的面颊,沾了满手湿润。
“唉,你别这么爱哭,寻寻定要笑你是长不大的孩子。”
陆以轩过了一会儿,止住了哭泣,才开口说道:“我宁愿让她笑我,只要她活著。她好狠的心!”
“她不是故意的,一定只是一时失神。她怎么舍得你为了她伤心了二十年…”
“那她就不该离开我…”他孩子气地喊。
“人常是身不由己。”
“你也会离开我吗?”他闷声问著。
“我不会,我发誓。”她郑重地回答。
陆以轩比较安心了,她不会食言的。
“寻寻和我原来上辈子就相爱了,难怪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
我见你第一眼也觉得旱见过了。是不是我们上辈子也相识?她纳闷地想。
可是她不愿让他更加迷惑了。“还没吃晚餐呢,你不饿吗?”
“吃不下。”
“至少喝杯牛奶吧。”她哄劝著。
“不要,你陪我。”他霸道地说。
“那去洗个澡,换上睡衣,可以睡得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