迳自幽幽忽忽的道:
“我爸从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本来就享受惯了的,可惜后来车祸残废,被那张轮椅羁绊了大半生,现在他总算解脱了肉体与时空的枷锁,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了,我一定要多烧一些纸钱给他,让他在阴间也能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他一直认真的听她说完,才抓住机会劝她:
“如果你真的希望伯父能无忧无虑的话,就和伯母讲和吧!你们母女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你忍心让他走得不安心吗?”
悦红抬起头来凝望着他,语气讥讽的问道:
“是她收买你来说项的?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朱利文平心静气的回答她:“我不需要得到任何好处,我只是为你好,不希望看你继续这样折磨自己。”
“我没有,你不必瞎操心。”悦红断然否认。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多说无用,请你好好的想一想,只有宽恕才能得到心灵的平静。”
悦红露出不悦的神情反问:“你也太爱管闲事了吧?”
“随你怎么说。”他无所谓的回道。
他很清楚现在的她不但思想偏激,情绪也不稳定,和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不想听的话,任他说破嘴也没用。
突然他留意到悦红流露出备战的紧张状态,两眼投射出锐利的光芒,他诧异的回头看,原来是姜至刚走入灵堂。
“你来做什么?”悦红充满敌意的质问。
“我来祭拜我最要好的老朋友。”至刚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
“你没有资格。”悦红咬牙切齿的道。
“我问心无愧。”至刚语气坚定,态度从容的趋前准备上香。
悦红冲向灵前阻挡,愤懑的低吼:
“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至刚痛心的望着她,掩不住憔悴的苍老。
他从不曾像此刻这般无奈,心头充满无力感,难道是命运的再次捉弄,令他与自己的亲生女儿要像仇人般对峙?
她冷笑着回道:“谁能比我有权利?我那对丈夫不忠的母亲吗?”
至刚终于忍无可忍的怒斥“你怎能在灵堂之前说出这种话?你这样等于是在侮辱你父亲。”
悦红也不甘示弱的指控“是你们先侮辱了他,你们让他含羞九泉。”
至刚狠狠的打了悦红一记耳光,正打在生着胎记的那半边脸上,颜色仿佛更加血红,使得悦红悲怆的神情带着几许狰狞。
“你凭什么打我?”她的语气如冰。
至刚痛苦的应道:“凭我和你父亲的交情,凭我…”
他无法说出真相,以目前的情况,也不适合说这些。
“凭你什么?”悦红却好像有意要逼他。
至刚停顿了一下,才有些丧气的回答:
“凭我是你的长辈,就可以教训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