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我前世欠了他,今生必定要还。”
盈袖听得此言惊跳起来:“小姐!那青琐只是个花匠!”
“花匠又怎样?”云裳微带了些不悦“我和他谈了半晌,听他言谈,可知文才人品皆为一流,这样男子,莫说是劳役之人,便是通州以至我大明,又有几人?”
“小姐,老爷他们不会同意的,况且…”盈袖一咬牙“小姐只是此刻看他为人端方,日后必然会…”
“盈袖你也不过是个丫鬟,我可曾看低过你?”云裳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抢白了一句。
盈袖觉得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霎时间全身冰凉。她低叹一声:
“罢了。”
“我看青琐文才,我助他些许银两,明年大考定能金榜得中。”云裳也不管她听不听,径自言道“通州向来功名最显者是那醉尘书斋的张子尘,但他无心仕途挂冠而去,之后再无人中黄榜。若是青琐…”
盈袖心中微微一嗤:什么文才人品暂且不论,但看那青琐言谈举止,岂是会去寻求名利之人?小姐想嫁人,尽用她自己的想法往人家身上套,也未免把对方瞧得低了。
——等等!她在想些什么?青琐这人罪大恶极可恶之至,她怎么会认为他…以为他超出凡尘,不在乎这些琐碎之事。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凡人吧?她清楚看到他没有影子,他…是鬼。
鬼,他为什么找上自己,找上小姐?难道…他想对她们不利?
盈袖心慌了起来,若是因为她而拖累云裳,她盈袖可真是万死了。
是夜,星光半明半暗,盈袖摸了摸怀内的匕首,再确定腰间短刃,遛出别裳院。
青琐所管花圃在别裳院和其它院子之间,偏向别裳院一些,再加上云裳爱花,自然就归了别裳院。盈袖到了花圃,有些夜间开的花静静绽放着,草间虫儿鸣唱,花香幽然。然而她没有心思欣赏月下香花,只是张望着寻找青琐。
“你在找我?”清淡声音在身后响起,盈袖吓了一跳。她回过头,身后是青琐。月色之下,他身上的气息显得更加诡谲——在盈袖看来。他一身青衣,却自自然然地与周围黑色融为一体,没有半点突兀。
盈袖挺直身体,正面对着他。后背隐隐有些凉意,她右手按着腰间,短刃的坚硬给了她一些勇气:“你不要再骗云裳了!”
“骗她?”青琐轻轻挑起眉“我骗她什么?为何要骗她?”
“你说你是花匠,你怎么可能是花匠?这一园子的花你能认识几株?”盈袖疾声问道,忘了恐慌“你若是想骗财骗色,我告诉你你打错主意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碰小姐一点的!”
“骗财骗色?”青琐微微一笑“我骗那作甚?”
“那你要什么?”盈袖瞪着他,一双眸子竟然晶亮无比,有水的莹然“莫非你和苏家…”
“我并不要做什么。”青琐仰望着天空“只是,我找了一个人好久好久,既然发现了她的痕迹,就绝对不能错失。”
盈袖心中一凛,想起云裳说过青琐是她的“梦中人”
“我要许她幸福,我要给她守护…这是我的职责…”青琐声音极低,低到盈袖听不清楚的程度。她看着青琐:“你在说什么?”
“我本是来索魂的,谁料到会…”青琐声音继续低沉,然后忽然想起一事,抬高声音让盈袖听到“对了!我守在这里本来是想确定一件事的…”
“确定什么?”盈袖问道,心里想着:那确定完你就快走吧!
“你能看见我?”青琐问她。
“废话。”盈袖没好气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