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在他已经失去资格以后，来到他边。

皓凡连忙带路向北走去，心中却希望能够再和她多说几句。她的话亦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若能继续说下去，该会有更多的惊人之语吧！

“讲经啊…”影中又浮起了讽刺与嘲“听说阖闾陵墓建成后，夫差唯恐秘密漏，诱千名工匠来此杀之，这斑驳紫影，便是当日血迹，纵风雨淋亦是不褪。”

剑池别有天，两陡峭，地而起，仿佛置于绝崖纵壑之间。影望着一池碧，如般莫测而幽。

苏州乃皓凡久游之地，自是知此一说。但对着两个弱质女，他又怎么能说这样的血腥？

“是在下失礼。”皓凡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又恢复了谦谦君的样。

“明公襟胜我十倍，明公之言，实是让影汗颜。”虽然一向笑所谓侠士的呆板和虚伪，但这个男让她真心说赞扬的话。她见皓凡脸上发红，心中好笑“好了，咱们是来赏景，又不是来争辩，趁人都在千人石，还不赶快到剑池看看？”

“听说阖闾就葬在这里，并着珍宝及三千宝剑。这剑池就是勾践、秦始皇和孙权挖宝

想在她边游遍大江南北，也议尽天下事…奢求吧！他知。只是，还是忍不下心中的激动。

其实回答不上来，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很看重她的生命，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影凝思半晌，轻叹一声：“明公有明公的考量，影有影的立场，天下人亦有天下人的想法…这世间事本就是没有定是定非，我们又何必在这里夹缠不休？”

——如果她是真娘，又会怎样？

“云姑娘此言怕是妇人之见了，人生天地间为的是气节，国家亦有国家的气节。国耻当前不能雪，便是安居，亦是苟安。”皓凡此番话极少宣之于，现下不知为何，竟然对影来。

“年轻时的不择手段气盛妄为随着年龄增加而消失，竟然成了过于稳重和胆怯…也许，越是富有四海，越是舍不下命呢！”影漆黑的眸看不情绪“明公，你因澶渊之盟而辞官，但这城下之盟免去了一场血光之灾，也使大宋能不因兴兵而空耗国力。千秋之下，此事到底何评价，倒也难说得。”

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太宗弑兄篡位，真宗少年时亦极气盛，登基后却渐渐敛了雄图。景德元年亲征契丹，在初战告捷的情况下签下澶渊之盟。

“这千人石就是晋时僧生公讲经说法之，当时石上列坐而听者达千人，故名千人坐，又名千人石。”皓凡，三人也不过去，只是远远看着。

过了真娘墓向上，很快到了虎丘中心。一片盘陀石由南向北倾斜，平坦如砥，中有两突起如平台，下如切，仿佛刀劈而成。石隐隐泛暗紫，中间两块石倒是平如镜。人们行至此，纷纷对石参拜，表情极为虔诚。

影对刺绣以外的事向来少有执着，幼时家贫更让她知百姓心中所愿。她以前看皓凡，总觉得这人迂得很，虽偶有反叛之心却不敢实施，徒然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害人害己。但这番话却让她对他有了不同的看法，或许有时，他的拘谨胜过她的不拘世俗。

“云姑娘莫非是在说…”人多嘴杂，皓凡比一个恭敬的手势。

其实不到对着不同男迎奉，放不下尊严，也放不下倔。但这天下女，为安居卖断一生者比比皆是，差的也只是面对的，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而已。

“苟安啊…也许…但是，对平民而言，也只要苟安就好了呢！”影神变了几变，亦在为皓凡此番话思考“再多的霸业，再多的气节，背后还不是无数的尸？而那劳什的气节，到底有什么用？”

“视人命如草芥…”影摇摇，光悠远，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成就大业…学不来这一的人，看不了死人的人，也只能失败…纵然，他曾经是一个可以毫不犹豫下令斩人首级的人，死亡面前，他也和别人一样呢！”

“无愧于心。”皓凡一向温和的脸上竟然现了毅执着“俯仰之间无愧于心，如此而已。”

剑池暗而生寒气，皓凡有些担心影纤纤弱质无法抵挡这寒冷，把外衣给她披上，又碍于礼教不敢有所行动。影光转间已经看他的挣扎，轻轻一笑：“今天天气炎，这里倒是清凉得很。”心下有一动，这样的婆，雪是不会的，只有不清状况的他才会以为她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