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的一声,黑陶茶碗被倒扣在地上,茶室的塌塌米shi了一片,粉末状的抹茶混杂其中。
这间茶室颇为讲究,一看便可知主人shen分不凡。茶碗、茶壶、茶入、花入、水指、茶勺等茶ju上都有个小小的月形标记,以月zuo图腾——如月集团?
秦清从塌塌米上tiao起来,抑止不住地大喊:“我不要喝这见鬼的茶,松永绿呢?是她把我绑来的吧?让她出来见我!”
“茶dao四规:和、敬、清、寂,秦小姐这样大喊大叫,与茶dao心无旁骛的要求大相径ting,如此心浮气燥,又怎能ti会茶dao的内蕴呢?”茶室门一开,外面是两位女子,其中一名明眸皓齿,一shennen绿和服,正是松永绿。“茶dao即是禅dao,‘本来无一物’、‘无一物中无尽藏’。你这样强烈的情绪,实在不适合茶dao。”
“我干嘛要适合茶dao?我又不是日本人——”秦清声音忽然止住,松永绿shen边那女子正缓步走进茶室,眼光微微一扫,正对上秦清。
那女子藕荷色的和服衬出脱俗气质,眉目间略带些细纹xie漏了些许年龄,却被她极柔弱的神态掩住。如画的眉目有着无比的熟悉感,秦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熟悉来自何方。
“这是我阿姨,如月绫子。”松永绿和如月绫子入了茶室,松永绿叫来人收拾地上茶碗,对秦清说dao。然后侧过tou,对如月绫子说了几句日语。
秦清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如月绫子如此年轻。但这不是重点——“松永绿,你知不知dao绑架是犯法的?你这是妨害人shen自由!”
“绑架?你可是坐同等舱到日本来旅游的,我家盛情款待你,怎么能说是绑架呢?签证官和机场人员都可以作证,我可没绑着你签证登机。”松永绿好整以暇。
秦清无法反驳,谁知dao松永绿是用易容还是cui眠,或者她的势力大到可以“弄”出去一个人而无人作声,总之,她一觉醒来就在这个传说中的京都了。而时间,只不过比她在他shen边醒来的那个早上推进了一整天而已。
“那我现在可以离开吧?”秦清举步yu行。
“日本茶dao里有个词叫zuo‘一期一会’,茶事之会,为一期一会。即使同主同客再多次反复举行茶事,也不能再现此时此刻之事。每次茶会,均为人之一生一度之会。”松永绿倒也不拦她,径自说dao“表嫂,你若现在离开,也许会错过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一期一会’也不一定。”
松永绿说完,对如月绫子说了几句日语。
秦清忽然转过shen来看着她二人,心里生出一个极为荒谬的念tou。
“为什么三人之中,只有我的和服袖子是短袖?”她问。
松永绿微微笑dao:“你是留袖,我和阿姨是振袖。留袖是已婚的标记。”
如月绫子的确不像是结过婚有过孩子的女人,但…
“你为什么叫我表嫂?”
“你嫁了我表哥,当然是我表嫂。”
“海东为什么会是你表哥?”
松永绿叹了口气,似乎在叹息她的笨:“他是我阿姨的儿子,当然是我表哥。”
“他是你哪个阿姨的儿子?”
松永绿瞪大眼睛:“哪个?我只有一个阿姨啊!”是的,那眉,那眼。在那男子脸上便是中国古代男子,在这如月绫子脸上,却是重重和风。
但,一样的。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
如月绫子,竟然是温海东的母亲!
佣人收拾好地上水迹,三人跪坐。转着手中的茶碗,秦清一时间竟不知该问些什么。终是如月绫子打破这寂静,笑着对秦清说了几句日文,松永绿充当翻译。
一旦知dao如月绫子是温海东的母亲,很多疑点就解开了,但相应的,多了更多奇怪:如月集团为什么要和温氏为敌?海东是中日混血儿,海西呢?松永绿缠着海东要嫁给他,原来是有目的的是吗?
…问题很多,但现在眼前的一项是:海东像如月绫子也像温汉方,明显是二人之子。那,如月绫子怎么不会说汉语?
“阿姨问你海东好吗?”松永绿的话打断了她的胡思luan想。秦清反看她:“他好不好,你还不清楚吗?他现在若不好,也有你一份功劳。”
松永绿也不着恼,笑嘻嘻回答她:“你也知dao表哥这人ruanying不吃,若没有法宝,他怎会来这里?”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bi1他来日本?”秦清拼凑出几分事情经过,问dao。
“我外公只有两个女儿,我阿姨是如月集团总裁,要她儿子来继承她的公司,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松永绿答得极顺——开玩笑,不让温海东继承,难dao还要推到她shen上不成?
“那温氏——”
“温氏谁爱继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