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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侯蔚畴实是武职,相貌却甚是儒雅,一如书生。他是侯爷,而拂尘隶属于靖王,都是朝廷中人。因此拂尘请他调查康贵之事,蔚畴马上应允了。
江陵侯管理江陵地方,想查一个人自是再容易不过,很快就查出康贵在江陵的住处和相熟的人,拂尘马上便要赶去。蔚畴想想自己左右无事,便跟着一起去了。
江陵府着实富庶,却不是每处都如此,贫民区那一带的巷子狭窄脏乱,拂尘倒是走惯了这样的路,眼也不眨地走进去。蔚畴跟在后面,他手下的差役迟疑了下方才迈入。
康贵多年来无以谋生,坑蒙拐骗偷而已,因此住的是极破的瓦房。拂尘推门进去,果然不见人。他在房内翻来翻去,忽然看到一张纸,拿来仔细一看,是张当票。
典凤纹玉佩一只,成色尚佳有暇…当银百两三,三月为限,利钱二分半。
须知当铺当东西向来价给得低,这玉佩居然能当上一句成色尚佳并值上百两三,定然是块好玉。看了下日期,已过了赎当时限。
这样的东西上很可能有些线索,拂尘让那些差役去附近询问关于康贵的信息,他则和江陵侯去当铺。
在江陵府开当铺,自然不可能不认识江陵侯。当铺掌柜见是蔚畴,忙出来施礼。拂尘拿出当票,他也连忙让人去找,一边还解释着:“这块玉我记得,是康贵拿过来当的,我当时还问他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就怕是来历不正的东西,结果竟然真有问题…这玉刚过赎期不久,还没来得及叫价…”
“哦?你问他这玉佩来历,他是怎么答的?”拂尘问道“能叫出他名字来,你和他很熟?”
“没有没有,这一带谁不认识他!四处行骗!”掌柜道,大概是想到万一这真是赃物怎生是好,有些不自禁地颤抖“我真没收他什么,我哪里知道他的东西会有问题…”
拂尘忍不住皱眉:“你不要怕,我们不是来查案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不会怪到你头上的。”
掌柜抹抹额上汗水,道:“康贵说这玉佩在他身边十几年了,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他也不打算当这个…他说他一定来赎,而且到时肯定有银子赎,让我不要太着急卖…”
“十几年?”拂尘一凛,问道。
十几年,展眉方才十几岁。
“是啊,他说是他以前当下人的时候,他主子给一个丫鬟的。那丫鬟被主子…呃,总之就是那样…那丫鬟不要,把玉佩扔了,就让他拣来。”掌柜把知道的全说了“他这么说我也就信了,谁知道会出问题…”
拂尘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向江陵侯看去,见他面色如常,方才不再怀疑。
只是…这是说展眉母亲么?她,并不是她娘心甘情愿怀上的?那展眉该受过多少委屈?她…她娘是不是不喜欢她对她不好,才成了她那样性子?
正想着,伙计把玉佩拿来,递到二人眼前。拂尘伸手去拿,入手极凉,温滑无比,是块好玉。
拿到眼前仔细看,凤纹极细,如生一般似能展翅而飞。沉沉的青色,能沁入掌心一般――“这玉佩――”江陵侯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震惊“是我的!”
拂尘一惊转头,直直看着他:“你的?”
江陵侯点头,表情却是迷茫的:“丢了十几年了,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