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破瓦,每个人皆用鄙夷轻贱的目光在看她,甚至有人朝她吐口水,还有人骂她下贱。
闹得满城风雨,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有勇气活下去恐怕也是生不如死,赵燕奴在听见女儿自缢的当下便昏了过去。因此,湘柔的身边此刻就只有曲儿及老管家守着,而其他下人在经过一场心惊动魄后,也全都退下去干活儿了。
‘让我死,让我死,求求你们让我死!’湘柔的眼眶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泪流不止,一头披散的青丝蓬乱的垂在肩下,与那一身素白的衣裳相辉映成令人怵目惊心的颜色。
曲儿的泪也是扑簌簌地掉,目睹湘柔颈上那道瘀痕,一颗心痛得几乎裂掉。她和湘柔虽是奴仆之分却情同手足,见湘柔这般痛苦她岂又会好受?
‘小姐,求求你别这样,如果你死了不正好中了那个坏女人的计,既然她存心要让你活不下去,你就应该更坚强才是啊!’
从小看着湘柔长大的老管家也鼻酸气塞。他不知那流言是如何传出,但却坚信他的大小姐绝非那种不守贞节的女子。虽然她不同于一般千金的温柔婉约,虽然她天性好动、活泼,但这些都无伤大雅,她天真率直人见人爱,与流言中那放狼形骸的女人是永远也画不上等号的。
‘是啊,大小姐,流言止于智者,这场风波终究会平息的。想想,夫人此刻还未清醒,还有老爷,如果他知道你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不知道会有多么的伤心,你忍心吗?’
‘啊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还有什么脸在临安城立足?我啊鸣我该怎么办?’湘柔心痛如刀绞,与曲儿抱头痛哭。‘如果爹回来听闻这件事,他一定会活活的杷我给打死的,呜曲儿,我该怎么办才好?’
曲儿难过的拍抚湘柔的背。‘别这样嘛,老爹那边可以解释的呀!包何况知女莫若父,你是怎样的一个人老爷清楚得很,他怎会责罚于你?我相信老爷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把那个坏女人揪出来,撕烂她的嘴给你出气的。’事实上,她现在就恨不得能代小姐出这口气呢!
‘可现在满城风风雨雨,我该怎么办呢?’
曲儿那丫头突然一脸光采的推开湘柔,‘可以以牙还牙呀!’
‘以牙还牙?’湘柔微微愣住。
‘是啊,以牙还牙,既然她让你不好过,你干嘛让她好过呢?反正你从来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啊!是不是?更何况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以你戏弄人的功夫还怕会输给她吗?像她那种坏女人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才不会以为你怕了她,然后得寸进尺把你当软柿子给吃了。’真是知湘柔者曲儿也,短短的几句话完全说进湘柔心坎里去。
湘柔止住哭泣,经过几番思量后痛定思痛,狠狠的拍了下大腿,当然──不是她自己的。‘好,给她点颜色瞧瞧。’
曲儿整张脸皱在一槐儿,一双手猛抚着被湘柔拍痛了的大腿。天啊,真的很痛耶!不过看见小姐因此而断绝轻生之念,再痛也值得了。
江倚若大摇大摆洋洋得意的走上街,一张喜孜孜的笑颜看起来真是比中奖券还要开心,尤其在那流言满天飞扬不断在耳边盛传时,她更是笑不拢嘴。
如果这件事传入溪展劼耳中不知他做何反应?暴跳如雷?说不定比暴跳如雷更恐怖呢!也说不定他一时气盛便把苏家千金给宰了!炳苏湘柔,这下你死定了。
一个对女人从来都是漠不关心、毫不在乎的男人,一旦付出真情便如覆水难收——她相信展劼这次是动了情了。一想到那天在胡同口那多情的一幕,她的心便不禁怒、妒、恨火交集,恨不得能立刻收到这‘一箭双雕’的成果,她江倚若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在茶楼里坐下,叫了壶茉莉香片,一边喝茶一边洗耳恭听那苏家千金的丑闻,这大概是本世纪最热门的新闻了。
‘啧啧啧,真想不到苏千金是这种人!’
‘是啊,看她外表秀丽端庄,没想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