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都加倍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他体无完肤。
剑丰愈是咄咄逼人-蓉仙愈是节节退却-脸上失去血色-温柔的笑意褪去。
家庭成了战场——或是冰窖-不是怒火炽天-就是冷漠窒人。
放她自由-对彼此都好。剑丰痛苦地想。以前自己的妄言-“强摘的不甜。”又浮在脑际-问题是怕真的办不到。
看不下蓉仙惊悸担忧-口渐消瘦的模样-剑丰再一次“逃离”
夜不归营-花天酒地-何剑丰的“青楼薄幸名”再度被打响。梦梦-姗姗-晓璐-晴雯…-知情识趣的夜玫瑰们如走马灯般在剑丰身旁转来转去。
花红柳绿-许久未曾想起的安绮枫蓦然闪过剑丰脑海-花容月貌早已模糊不复记忆-惨然尖锐的诅咒却越来越清晰。
有一天-你会因你的刚愎无情而尝到苦果-一个为利益而嫁你的妻子-绝不会真心去爱你。你的家庭将会是一座战场-女人——的名字该是预言家。
到底错在哪里-蓉仙茫然地想。剑丰的轻狂狼荡是本性-抑或是恶性循环所造成的-凌晨三点半-她的丈夫还在外冶游不归。
从避孕药所引爆的争执迄今已经十个月了-剑丰摇身一变成为同床异梦的陌生人-拈花惹草-绯闻不断-甚至在三个月前-公然在外养一个叫亚苹的情妇…公婆知悉了剑丰的差错-对她不愿生育的埋怨稍解-却也寒了心-不再调停小夫妻之间的冷战。蓉仙愈加显得落寞-人微言轻。
电话乍然响起-惊扰了失眠的蓉仙-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她颤巍巍地拿起电话-
“喂-”
“何公馆吗-”公式化的男声不疾不徐地转告恶耗-蓉仙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摇地动-
差点握不住电话筒…(我已经死了吗-)何剑丰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脚下的骚动-他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彷佛与空气融为一体-看着众人来往奔走-忙乱如觅食工蚁。
“他”像一具木偶-正躺在手术台上-脸色死白-血流满面-身上沾满污泥-碎玻璃-血污斑斑-衣衫破碎-实在称不上好看。
何剑丰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自己-这跟每天早晨对镜端详的感觉不一样。他冷眼旁观医生和护士辛苦挽救他“宝贵”的生命-(嗨-辛苦你们了。)横眉竖眼的白衣天使理都不理-尖锐喊道-“医生-他心跳停了-”
“电击-”他-下命令-转头询问-“他的腿怎么了-”
“差不多了-血不是止住就是流光了-”另一位白衣天使答。
(这白衣天使还颇有冷面笑匠的风格嘛…)拿出两个像新潮小慰斗的玩意儿-天使们毫不客气地熨上他的胸膛。何剑丰的“身体”像装了弹簧般弹起-落下…(真难看-这难道就是灵魂出窍吗-)令他纳闷的是-他居然如此心宁平和-没有惊惶怖疑与悲嗔欢恨-恰如世界所有负面情绪都远离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