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可——”我惊tiao着坐起，映人眼帘的是满室的雪白，有人按住了我，是朱瑞。他很jin张也很憔悴。

“小可呢？”我惊恐万分，抓住他的手几乎掐到了他的rou里。他握住我的肩，似乎要给我力量，这无形中又增加了我的惧怕，害怕从他口中会说出那一个字。我颤着chun，jinjin地盯住他。

“洁衣，你冷静一点。小可——他应该没事的。”

“什么是应该？他在哪里，手术室吗？”我挣扎着下床，却发现脚下毫无气力。

“洁衣——小可本来就不属于你，总有一天他要离开的。今天或是明天，他总要离开的。你坚强一点，洁衣——”

“小可——他死了，对不对？对不对？”我chuan着气，急切地摇着他。

“不，没有!小可只是走了，动完手术，他就不见了，没有人知dao他去了哪里。”

“不见了？不见了？”我重复着，细细地回味这三个字的真实xing，也许朱瑞怕我伤心骗我的。

“洁衣，忘了小可吧!他也许想起以前的事了，所以才离开的，洁衣，你忘了吗？小可有那么好的shen手，他绝不是先天的弱智，他可能恢复了，对不对？”朱瑞极力地让我振作，而我颓然地倒回床里，心中抽痛着，闭上眼，任由泪水如泉涌出。

没有人能了解我失去小可的痛楚。

一连几天，我都未去上班，躺在床上，愣愣地注视着天花板，那天花板上全是小可的影子。

朱瑞对我殷勤备至，这几天，他天天都来，给我带吃的，给我讲公司里的事和一切他所看到的hua稽的事。为了我能快乐起来，他还千方百计地找到了思文。

看到思文，我几乎感到我已哭尽了所有的泪水，抱着她，我嘶喊着：“思文，我不该对他说我不要他的，思文，我不该说的——”

思文拍着我的背，哽咽着：“洁衣，那不是你的错——小可离开了，就让他离开吧!没有他你已经活了二十二年了，如今，你依然可以快乐地生活着。”

“…”我无言以对，只是一个劲地哭，知dao没人可以了解小可对我的意义，其实，或许连我自己也不知d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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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文说得很对，没有小可的日子我依然要生活，日子也依然过得很快。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夏去秋凉，那分秋日的淡淡愁意，让我的心茫然一片。大街上，人群中，嘈杂声里，我却奇异地感到了寂寞、孤独。为什么以前竟从未有过？

“洁衣——”shen边的思文静静地开了口，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想找个话题，可思索了老半天，还是沉默了。

我知dao她也在想心事。

“思文，你的那份感情，还没有理清吗？”

她chang叹一声dao：“我不知dao，他这几天很忙，我已经有三天没见他了。”

我惊愕地看着她，那口气竟带着如此重的思念，短短的三天，竟让她如此想念一个人。

我笑着抓起她的手，dao：“你已经理清了，还说不知dao？”

她一愣，随即脸陡然红了，掩饰着看着对面的绿灯dao：“过ma路吧!别胡说八dao。”

她甩开我的手，飞奔着冲到对面，冲着我直招手。

我一笑，向她走去，绿灯在闪了，我想加快脚步。

“洁衣，小心啊——”思文在对面尖叫。

有辆车从拐角chu1开来，吱——在我面前猛然刹住，车里有个女人探出tou来叫着：“找死啊——”

找什么死，明明是你们在闯红灯嘛。我怒瞪了她一眼，不经意地看到扶着方向盘的那个男人，陡然怔住。

小可——

我的心狂tiao着，久久地颤动着嘴chun，他也在注视着我，可他的眼神却是全然的陌生，那怀疑、那冷酷、那yin沉、那诡异，那——那完全不是小可的眼神。他的shen上没有任何小可的影子，他只是一个酷似小可的人而已啊——我闭上眼，任那分沉痛划过心底，思文冲了过来，拉住了我。

“怎么了？洁——”她也愣住了，我知dao她也看到了坐在车里的人。那辆车很快地绕过我们，呼啸而去。

“洁衣——他——”隔了好久，思文才开口打断了沉默。

“他不是小可，只是和小可chang得很像而已。”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