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了啦!”
李毅风不觉笑了,半弯下腰来,捏捏她的小鼻子。“那你就用功点,早日学会写国字呀。”
小安-瞅他一眼,揉揉鼻子,努努嘴,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她-闷地问:“阿风,你们为什么要搬到美国去呢?”
他大她五岁,她妈咪也常要她叫他毅风哥,不过她说什么也不和自己的仇人称兄道弟,所以她向来只叫他阿风。
“我爸爸-定的,我也不知道。”他随口说说。为了给下一代一个更好的生活空闲和更理想的教育环境,也为了李氏的发展…反正说了她也不懂,索性不说了。
“唉!”她人小表大地叹了口气。“真讨厌!”
“讨厌什么?”他有趣地看着她那副小大人样,讨厌什么呢?她苦思起来。
半晌——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好怪哦…”是真的很奇怪。阿风是她的仇人耶,可是为什么她却不太希望他搬去美国…以后星期天谁来带她去上教堂呢?虽然。她并不喜欢上教堂。“阿风,美国是不是离这里很远?你们什么时候会搬回来呢?”
“…”他无语,只是怜惜地轻抚着她的小头颅。
十九岁的安-出落得亭亭玉立、白里透红的脸蛋时时刻刻挂着如-家大女孩般的亲切笑容,如-阳似的明媚动人。一件纯棉的长袖白-杉将袖子-至手肘处,加上一条洗得泛白而帖身的牛仔裤,纯然大学新鲜人的洁净摸样,丝毫不惹俗尘般清新可人,一点也不见一般富家女的奢华和-纵。尤其是她嘴唇边轻哼唱着“离家五百里”,边整理着那两大箱行李的专注神情更加吸引人…
李毅风倚在门框上直凝着她瞧。如同欣赏一幅令人赏心-目的美画般,他不禁有些看痴了,更不忍打散她的专注了…原本一路上——的焦躁和怒气也一扫而空。
感到有道灼热的目光正随着她的身形移动,安-狐疑地侧脸向门口望去,这一望,一触到那双深邃而痴凝着她的眼眸时,她有瞬间的呆怔——只是一瞬而已,然后她彷如一颗活力十足的跳豆一弹而起,冲到门口处。
“阿风?你是我的世仇阿风对不对?”安-紧捉着李毅风结实的双臂,一副大喜过望的兴奋样,一点也不像乍见十多年不见的仇人般。反是,胸口跳动着一股不曾有过的悸动情怀…
世仇?十多年了,她就只记得他是她的世仇?
李毅风锁起眉峰,还来不及发话,安-又迫不及待地说:
“天啊!十一年不见,你变好多哦!”安-退后两步,习惯性地将她长至耳下两公分的柔亮直发往耳后顺去,两手环胸,以一副行家评赏艺品的眼光将他从头看到脚,然后再以专家的口吻赞赏道:“嗯!比小时候好看多了,也帅多了,多了一分男子气概。不错不错!柄外的空气好像真的比较清新一些。”
李毅风失笑了。多年不见,除了长高之外,她的美丽和纯真似乎丝毫不受世俗的污-所沾染。
“什么时候到的?不是说好等我去接你的吗?”没了怒气,是以这话说来只有温柔和一丝显而易见的疼惜,彷若没他去机场接她,她便会受什么委屈似的。
“哎呀,有什么好接的,我都这么大个的人了,你还怕我走-了不成?”安-走回散乱一地的两大皮箱之间,跪坐在地上,继续她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这里是美国呀!小姐!”李毅风差点又为她这大而化之的个性点燃怒火。他蹲在她前方,想着手帮她整理,却是不知从何下手。
“嘿!你别小看我的英文,一般对话是难不倒我的,你放心好了。”在台湾从小学到高中她一直是在天母的美国学校读的,平常在学校都是说英文。她看出他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窘态,善解人意地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自己找个地方随便坐吧。”
“我不是质疑你的外语能力,我的意思是指这里的治安。”他还是帮她整理着她从台湾带来的一些中文书籍。“尤其这里是纽约。”
“纽约的治安很差吗?”她一脸天真地问。跪得脚有些麻了,改而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