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痴恋的人，嗅着熟悉、依旧让我心动的发香，酸涩的情苗如烈火般窜烧着我原已死寂的心，的苦楚一发难以收拾，我狂吻着她；如怕失而复得的宝贝再次消失般，我无力的臂膀箝住她整个，一刻不放松，直到耳际传来她几乎勺快窒息的——

“谢谢你…爸爸…”爸爸的慈教我心酸得难以自抑，泪再次滂沱而下，我只能抱着爸爸痛哭以对。

爸爸的心愿很渺小，我却无能为他达成，尤其在我患重病之时，我更是无能为力了。对不起，我亲的父亲，请原谅儿的不孝吧，爸…

我知纵使有千错万错，心切的父亲终究是会原谅我的；但如果失去了我的，脆弱的仲儒恐怕会在我开刀之前先心痛而死！我知他会的，我不能冒险。

这样释然的言语，是他的椎心之痛。

霍地——

＊＊＊

我情愿我是真的病了，让我连人的能力也没有，这样至少不会有人受伤…我情愿我是病了…

几乎有一世纪那么长，我只能呆怔怔地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起走往门，心想着等会儿该怎么逗逗他。如果这是台北的最后一夜，我不希望愁颜以对，况且，也无力招架了。”拉开门——

泪眸凝视两手盖脸又饮泣不已的父亲，我只有一句又一句的抱歉：“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努力地抑制着思绪，不愿它再惹来半分哀伤；脑瘤的病患是不宜胡思想的，更何况我也没有本钱再引发心脏病了。是以，我只是懒懒地坐在沙发里，聆听着优醉人的爵士乐，脑呈真空状态。

“杰…”她哭声一唤。

不以喜，不以己悲；原谅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生命即将损落的平凡人，我不到如此豁达。

那…仲儒？可能是他吧！虽然我叮咛他今天不用来陪我，要他早回去休息，不过他肯定是不会这么听话的；若非我持不可，早在我院返家之时他就搬来与我同住了。

因为站在门外的不是我的情人仲儒，而是与我无缘的未婚妻影影。

“叮咚——”门铃大作，坏了我的雅兴。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但此刻凝视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缓缓地，雾气凝聚在我没有防备的眶里，酸楚直冲我骄傲的鼻，苦涩窜据在我已不再壮硕的臆间…

如果来生，如果可以自己选择，那么来生由我来当父亲吧！换我好好地疼、你一番，我亲的父亲…

我独坐在客厅里的单人沙发上，只是发呆；空气里回着音响里泻而的萨克斯风爵士调，没有轻松适意的心境，反觉得几缕哀戚萦绕。

啊——多的享受！长日将尽，有此乐相伴，生命至此，夫复何求？足够了。

过度的关心，其实是一极沉重的压力，不过我并没有阻止他，因为我知这全是他得太的缘故，因此，我默默地承受着这甜的压力；日不多，这是我对他最后的。

面对死亡，我一也不害怕；害怕的是，有太多太多的无法割舍。那样的牵绊，竟是比脑里的瘤还要噬人心，每一及，便要心痛得无以复加，酸楚难耐，总忍不住要怀疑，我得的究竟是脑瘤，还是心脏病？为什么心痛如此剧烈？仿佛万蚁钻心…不该这样的…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的，但——

涕泪横陈的我只能心酸地任由泪倾泻而下，无语以回…

我一也不怪父亲会这样看待我和仲儒这段情，这是我早知的结果；毕竟我是他们的宝贝，他只是希望他的宝贝能和普通人一样。

小蔷还没回来。

“影影…”搂抱着她投来的躯，泪一颗颗直落而下。如何能忘？如何能忘…

爸爸猛摇着，双手抹去整脸的泪，想极力克制激动的情绪，却仍掩不住疼惜的颤动。“孩，给爸爸一时间，爸爸会想通的…这个年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爸爸只是…只是太讶异了，一时半刻没法…给爸爸一些时间吧。”

“你真是一个最不听话的情人了，仲——”儒字梗在我，不了。

“啊…杰…”

夜，九○三分。

！你记得吗？你一直不愿承认你们解除婚约的事实的，你一定是受了刺激才会…”爸爸抹了把纵横的老泪：“你病了，你本不知你在什么…男人怎么可以男人呢？”

其实，我是可以来个“善意的谎言”，否认我和仲儒之间的情以安父亲的心，但是，在我生命旅程的最后一段，我需要坦然以对，坦白我内心真正的情是仅有的能力了。

“对不

是谁这么不识趣？我微蹙眉心。不会是小蔷，因为她有钥匙；爸爸吗？百分之百不是，董事餐会是不可能这么早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