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是会染的。默芸的急躁使得永昼也跟着张起来。不过是换件外衣而已，却使两人手忙脚。好不容易大功告成，默芸看了看永昼的妆容，忍不住叹了气。

这个里的人并不是全都当她是国母，这在她初来到此地时就已经领教过了。然而就从那日起，永昼就再也没见过那些嘲讽她的脸孔，服侍她的全都是温顺的女，中唤的句句是王后。默芸说，这些人都是她的好妹。所以，无垠是想为她隔离恶意与危险？现在的情势还不是她可以面的吗？

“是无垠什么事了吗？”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又关心又担心的语气和表情，是多么像一个担心丈夫事的妻。

“婢只是心急，冒犯到王后还请见谅。”她以为永昼是被她的笨手笨脚惹怒，赶揖赔不是。

而方才默芸说要她去正殿见客，这可是一遭。是什么样的客人非要她去见不可？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无法抑制的妄想了一下，是白国的臣或是使者来探望她了吗？是不是父王挂念她，因此派人捎信来了？

方寸的神情。能让向来冷静的默芸如此慌的，在这里能有几人？无垠？是他事了吗？这个乍现的想法无预警地让恐惧爬满了永昼全，她急促的问：

黛眉已皱在一起的永昼搁下手中和上的东西站起，朝默芸着急来回巡视衣裳的背影问：“什么叫大麻烦？是我认识的人吗？”

人为王后永昼拉开珠帘，绣鞋踏上了正殿，在众目睽睽之下，永昼面不改地走了来。这个宽不见边、不见底的正殿已不再让她恐惧，因为坐在最上方的男人已从陌生的黑-战君变成了夜夜共枕的无垠；这个阎黑的殿也不再是不可测，纵使她着的依然是白衣，但某些事已经有了微妙的不同。

放下心中一颗悬石的永昼在听完默芸的话后，更是不解。

永昼的蓝眸里已经写满了问号，但还来不及开再问，手腕已被默芸捉住。

“王后也许不认识，但应该听说过。”回答后的默芸来回检视每一件手工、质料上乘的外袍，中念念有词：“不能穿得太…可是王后本来就很啊。不能穿得太华丽…这些袍怎么一件比一件夸张啊？”说着让人摸不着绪的碎语。默芸终于选定一件白纱金边的罩衫，拿下它后，急忙跑到永昼边为她换上。

“贵客？是谁？”

黑得发亮的黑曜石地板上散落着一艳红的痕迹，那是。那轨迹从大殿外蔓延至殿内，彷佛是一个人走过的轨迹；顺着鲜红的指引，先是看到六名全红衣、手持竹篮、巧笑倩兮的清丽女，再来于路尽的，就是一簇像火苗燃烧着的形影。

永昼面无表情地摇着螓首，径自移动莲足到妆台前落坐。

咽下一唾的默芸边摇边调整了自己的呼，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永昼。“战君请王后到正殿一趟，有贵客来访。”

来到黑沃国，无垠将她安置在坤簌，也鲜少让人来烦她，或者该说是刻意不让人接近她。除了默芸和少数女，还有无垠本人，她这个月以来看到的面孔屈指可数。永昼一度以为，他是否想囚禁她，让她与外界隔离，与世界脱轨，终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作他的笼中鸟。但与其认定这悲哀的设想，永昼却宁愿相信另一。

“一定会被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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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女的黑发用红

原以为默芸会为她梳个更复杂的发髻，没想到正好相反，她将她一的金钗玉坠纷纷解下，只捞起中央的一绺发，再从锦盒中挑最朴素的一只彩蝶步摇，在永昼的右耳后绾成一个髻，仅此而已。但永昼不了解的是，为何默芸在看了自己一双巧手来的成果后，却还是摇叹气，直嚷着：“不行，太了，太了。”

“是个大麻烦。”没没尾丢下这五个字的默芸移开脚步往挂着永昼衣裳的木架走去。

想将王后拉到铜镜前让她梳妆的默芸到手中的细腕离了她的掌握，回过看向永昼，只瞧见她摸着自己的手腕沉默不语。

来到正殿的永昼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文武大臣表情有多狰狞，只因她的视线已被一抹火焰般的鲜红倩影给占据。

真是可笑。白和黑沃互视如仇，又怎么可能让国人跨越国境呢？永昼可悲地在心底嗤笑着自己。

也许解答就在前方，永昼这样盼望着。

不消多久的时间，此刻的永昼和默芸已经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黑殿廊，通往正殿的拱门已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