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万里无云的蓝天,突兀地飘dang着一抹小黑点,与不绝于耳的咒骂声。
“齐硕文!要是让我抓到你,我非扒了你的pi不可!”小黑点由天降下,愈来愈接近地面,摆晃的角度也愈来愈大,色彩也随之缤纷起来。抬眼看真了,才知dao小黑点其实不是小黑点,而是个shen上背着大型降落伞的女子。
“去他的鬼拖曳伞,自己也没玩过就来跟我打赌,这下可好,玩完啦!”她不停地叨念着。
埋在沙堆里只lou出一颗tou颅的应御风只当一群聒噪的麻雀飞过天际,依然故我地沉浸在太虚幻境,拟想编舞事宜。
“天哪,我为什么要把万用手袋绑在tui上?gen本构不着嘛,救个鬼!”她拚命地大吼大嚷,还在半空中挥舞双手,想翻掏上半shen的口袋。“小刀呢?总该可以拿来切断这堆解不开的luan绳…”
约有十五秒左右的时间,除了狼涛拍岸的自然乐音,再无其它纷扰。
然而,只有短短的十五秒。
“天杀的齐硕文!竟然暗地里偷走我的刀!”她愤恨地将由口袋里翻出的纸条rou成粉碎,撒向雪白绵延空远chu1的海滩。
亏他有脸“光明正大”地招认自己犯下的恶行!什么叫“借去用用,另择吉日归还”?分明是故意谋害她的小命!
真吵,在旧金山住了不下十年,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汗颜的同胞。应御风嫌恶地蹙起眉,瞪向蔚蓝如海的晴空,不情愿地兴起离开喧扰之地的念tou。既然要zuo蠢事,也该学会掩饰shen分再到异国恣意妄为才是──台湾观光客的名声日益败坏,大概就是这类蠢客造成的后遗症。
拨开沙堆,他利落地起shen,拍落shen上沾黏的沙粒,打算回家冲澡,洗去一shen因盐分遗下的刺yang。至于由天降下的不速之客,则非他关心的对象。
“这下可好!自助不成只有祈求老天爷多帮忙了。”她嘴里即刻播送出一连串哀祷词。“亲爱的天父,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老姊可是你的忠实信徒,好歹看在她的薄面上,伸手扶我一把…要是你天听大开,果然救回本人一条小命,咱俩或可结为换帖兄妹,将来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可怜,小小年纪脑子就有问题。正当应御风悠然独立于白狼之前,凉凉地撇弯chun线时,却听见喃喃自语转为惊声呼叫。
“喂喂喂,快闪开呀,不然要撞上啦!”她在半空中尖声大喊。“不要怀疑,沙滩上只有你一个倒霉鬼!”
那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这片沙滩大得像个无人星球似的,可她shen后被风chui得luan飘的大花伞却偏爱选定目标,笔直地朝他撞去,分毫不差。
天!来不及了!女孩暗自shenyin。那个超级笨衰鬼竟然没闪开,眼看就要撞上…
大型拖曳伞将她抱进海中,无巧不巧,她飞掠他上方时,恰好捉住他不耐噪音而往上挥扬的手臂,顺势也将他拖下水,成为名正言顺的落海者。
“别那么小气,拜托救一下!傍我一只手──”她伸直手臂,哇哇大嚷,拚命想博取近在咫尺唯一人类的援助。“一只手就好,伸过来嘛!”
救她个tou!被她胡搞瞎搞一场,不救也不行了。应御风被迫喝进了好几口苦咸的海水,神色yin霾。
估算错误!她的“着陆点”不巧落在滔滔狼花间,大伞浸入海水之后变得异常沉重,要是被卷进波涛汹涌的碧海之中,大概只有蒙主chong召一途。
“这个怪东西要怎么拿掉?这样吗?好像不是…”趁着海水退chao,她开始研究shen上的装备。“完dan,愈弄愈jin,脱不下来了啦!”
“慢用。”应御风甩掉shen上的水珠,斜chang的眉jin蹙起来,yang刚的面孔上净是嫌厌,丝毫不遮掩此刻被人激起的怒气。
“喂,帮我解开这个背带再走,好不好?”她扯住他的手不放,一脸可怜兮兮。
在西班牙鬼混了七、八年下来,她的英文早破得一塌胡涂,难得遇上华人同胞,又是救命恩人,不好好“联络感情”怎么行?
她还想活着回营地,狠狠痛扁始作俑者齐大个儿一顿呢!
“自己解。”恼怒地抽回手臂,应御风面无表情地往岸上退了几步,控制不住地暗咒几声。“顺dao提醒-,似乎有dao大狼朝这边打过来了。”
“那你还不快点帮我解开!”女孩哇啦哇啦地怪叫着。“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啊!好歹都是炎黄子孙,帮一下又不会死,小气什么嘛!”
“连这zhong小事都zuo不好,活该笨死。”他故意挂上讥嘲的笑容,冷冽地浇熄求援者的焦急热盼。
没错,他正打算独善其shen、袖手旁观──尤其在估量确认她安全无虞之后。
依她所在的位置看来,距离干燥沙地不过一公尺,如此短少的间隔,无论来袭的狼chao多猛骇,也卷不走如她这般的庞然大物。
“你这人说话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听,刺耳毙了。”她终于解开背扣,摆脱背上拖累自己大半天的累赘。“嘿,有ma耶!”
一双光华烁然的瞳眸蓦地迸出万丈光芒,一瞬也不瞬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