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的水丫头又美、又俏,竟然敢说她是丑媳妇!老眼瞎了是不是?”
“好说,你不也骂我家的烈小子是只缩头乌龟?彼此彼此!”莫爷爷亦不甘示弱地咆哮回敬,毫无退缩的迹象。
“做错了事就避不见人,还挟着咱们家宝贝水丫头窝到大溪地去,怎么不算是不成材的缩头乌龟?仲老头儿,你快过来评评理,看我骂错了没有?”尹德贤理直气壮地吼过去,惟恐天下不闻其声。
“去!谁不知道仲老头跟你同出一条血脉,他会公正?我呸!”莫爷爷冷嗤一声,万般不屑,亲兄弟不帮自家人才怪,他才不要不公正的裁决人。
“臭老头儿,你刚才偷骂我家丫头不说,现在竟然连我兄长都骂进去了,简直无耻!”尹德贤光火地拍桌而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卑劣低级恶毒的死莫老头儿,占了便宜还敢在那耀武张扬,一点廉耻心都没有,骂他无耻还当真是名副其实,再贴切不过。
“奇怪了,年轻人谈恋爱是天经地义的,你干么骂我孙子无耻?”莫爷爷瞪大眼珠,一脸怨气难平“无耻的人是你,当年硬抢我的宝贝曼苓,还有脸骂人。”
“我是骂你!”尹德贤脸色由红转紫,狂声咆哮中有股对牛弹琴的无力感。都已是早八百年前的老掉牙旧事,亏他记性好,三不五时便拿出来温习,时时挂在嘴边。
“爷爷,人家要跟你说话啦!”尹梵水轰然插入其中,拍桌大吼,并非她粗鲁不文,而是贤爷爷近来检测出罹患重度重听,不吼他是听不见的。
“水丫头!”尹德贤像是此时才发觉尹梵水的存在,欣喜地搂住久违多日的宝贝孙女,开怀地大叫“仲老头儿,瞧见咱们水丫头没有?她好端端的,没事。”
“仲爷爷听不见的啦,他没戴助听器。”尹梵水挣脱尹德贤的怀抱,走向坐在电视机前,专注地观赏国剧的尹德仲,双手在他眼前晃动“仲爷爷。”
当然,免不了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吼,都八十好几了,耳力退化在所难免。唉,真是不孝,为了自己惹出的祸端,连累了年老力衰的爷爷们。
“我来。”一直陪在尹梵水身边的莫以烈突然握住她的手,沉着稳重。
尹梵水脸上的哀愁明显得令人疼惜,尤其,他明了那是发自对亲人的感恩伤怀,更令他心动,当初也是这副神情勾去了他的心,令他痴恋至今。
“你要做什么?”尹梵水戒备地护在她两位爷爷身前,有如展开双翼护卫一切的母鸡,惟恐外力来袭“不许你对爷爷们动粗!”
“丫头,这小子是谁?”尹德贤蹙紧了雪白眉毛,十分不悦地打量眼前的年轻小伙子“该不会就是那只没担当的缩头乌龟吧?”刚刚才跑掉一个毛头小子,眼前这个看起来倒是挺稳重的,不像是会拐走他宝贝孙女的恶徒。
“我姓莫。”莫以烈坦然地迎规尹德贤不友善的目光,老实招出自己的身分“刚才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现在躲在厨房里偷喝鸡精、补充体力的老人是我爷爷。”
正在畅饮第三瓶特级鸡精的莫爷爷差点被呛到,死孩子!亏自己浪费一堆口水为他美言强辩,他竟将胳臂向外弯,完全不顾祖孙情面,唉,两个尹老头虽然膝下无孙子,但有个贴心、懂得反哺的孙女儿也就够了。
锵!莫爷爷将鸡精一摔,砸得洗碗槽里满是碎片,心情郁卒至极,真没面子,又输给尹家老头了,不行,这个女娃儿非得留下当他孙媳妇不可,凭什么尹老头就能含饴弄孙,得享天伦之乐,而他却得终身孤老无伴?开玩笑,他才没那么衰!
“莫老头有四个不肖孙子,你是哪一个?”尹德贤面色稍微平缓,肃然的神色亦松懈了些,这小子挺性格的,懂得大义灭亲,不错,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