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多月前,柳立委派我去考察位于布袋港附近的一块地,他说他们要研究那里是否适合开辟成货柜场。我在布袋住了一夜,zuo了些调查,发现那里的地势低、盐分高,经常淹水,没什么利用价值。但是永平财团在政府开始整治布袋港,为了与大陆三通zuo准备时,就把那一大片土地从几个地主手里买下来。我给柳立委的报告里详述说明,那块地如果要开发的话,必须再花费上亿去填土整地。”
龚自强停下来,把杯里的咖啡喝完,再继续说。
“我jiao了报告给柳立委后就没有再去留意那件事,直到上礼拜我听到一位同事打电话给信友银行董事chang秘书,敲定柳立委与廖董事chang的餐叙,对方可能询问同席的还有哪些人,我的同事报出永平财团的余总裁、卢总经理和郭经理的名字,其中姓郭的财务经理就是柳立委的小舅子。我向那位资shen的同事打听,他说永平财团有块地向信友银行抵押贷款,但是没贷成。因为柳立委与廖董是大学同学,也是同一个高尔夫球场的球友,jiao情不错,所以郭经理想透过他姐夫的关系,请廖董通rong。我问那位同事:这不是关说吗?他回答:何必看得那么严重?大家吃顿饭联络感情,也没什么。银行有他们自己的考量,不可能因为吃了这顿饭就忘了评估贷款给永平财团的风险。”
服务生来给他们的水杯倒满水,小报一口气喝了半杯。
“当时我耸耸肩,听了就算了。可是三天前我在柳立委的服务chu1加班,把一些资料存进电脑里。大约九点多,有几个人走进服务chu1,我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有点酒意,就把门关上,怕他们吵。我想我再一会儿就能把事情zuo完,等下可以悄悄的离开。他们一行人走进柳立委的办公室没有关门,说话还相当大声。我听到永平财团恳请信友银行的廖董让他们以那块地贷款十亿,贷款一放行,他们就会汇三千万到廖董指定的hutou,另外七千万捐给柳立委作为政治献金。永平财团也坦言在三通还没有谈成之前,他们会拿这九亿来炒作gu票,日前gu价在四千点的谷底,几乎没有风险,低于四千点买进,政府就会护盘拉抬,可谓稳cao2胜算。到时候他们如果决定要炒作哪支gu票,会事先通知柳立委与廖董,让他们在gu市也同分一杯羹。”
若芸听得摇tou。“真教人不敢相信,柳超群是立委中形象、学识、能力相当好的一个,如果连他都zuo这zhong事,赚这zhong钱,我真不知dao立法委员中到底还有没有清白廉能的。”
龚自强轻声叹气。“最失望的人是我,我本着一腔热情,以为可以帮助柳超群为民houshe2,所以投入他的麾下,前半年他所zuo的也大致符合我的期待,等到我渐渐取得他和他心腹助理的信任后,我所听到、见到的,令我开始对他的好感打折扣。而三天前亲耳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对他才彻底失望。”
“难怪李敖说政治是很肮脏的事,那些有权力的人私下不知dao拿了多少暗盘,我们小老百姓只能从一堆烂苹果中选比较不烂的。”
“我曾私下和柳立委的一位资shen助理谈过,他说柳立委在前两届立委任内表现得相当出色,这一届高票当选,而且被推举为财经委员会的召集人后,权势大了,反倒dao德尺度和问政品质有点松动。不过比起其他立委,他还算有分寸,对公益活动也保持热心,我们又何必苛求他zuo圣人。”
“我记得他是学者出shen的。”若芸说。“他以前也许是块白布,在看多了官场的ji鸣狗盗之事后,就不知不觉的被染黑。反正别人拿了钱也没事,被揭发出来的比例很小,不拿白不拿。”
小报再次叹气。“我想就是这zhong心理使得他堕落。我不久前得知他两年前养了个小老婆,为他生了个胖儿子。听说他小老婆喜欢在gu市杀进杀出,自从新政府上台后一路赔,可能失血太多,他因此必须另辟财源。”
若芸不屑的轻哼。“听起来好像是被女人害的,其实还不是男人自己惹的祸,他要是洁shen自爱,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
“我刚才还没讲完呢!当时廖董犹豫着没有答应。他说这么大一笔贷款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而且银行的逾放比太高的话,恐怕通不过金rong检查。接着里tou安静了一下,可能气氛有点尴尬。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太客气的说话了,后来我才从他们的jiao谈中得知那个人是七海帮帮主金世楷。金帮主说他相信廖董有办法可以让这笔贷款过关,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脸不要脸的话,说不定过几天就会传出信友银行恶xing倒闭的谣言,造成存款hu恐慌xing的挤兑。柳立委随即打圆场,他说大家都是熟朋友,何必搞成这样。他们协调了一会儿之后,永平财团答应他们一旦在gu市获利,就会尽快偿还贷款,万一获利不如预期,永平财团也会在一年后,分四期,每期间隔三个月偿还所有的贷款与利息。”
“结果贷款通过了吗?”若芸问。
“应该还没有。这不过是三天前的事,银行要通过一桩ju额贷款必须经过一定的程序,应该不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