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回泉州,可能又要适应热天气。”
“是呀!我还是比较喜欢泉州的温暖。耿烈说这儿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早上出门脚一踩进雪地,可能就陷了几寸深,得花点力气拔起来呢。”
“忆如,”柏青靠近她两步,和她面对面,表情有点怪。“我看你最近和耿船长很亲近。你喜欢他,是吗?”
忆如哑然不知所措,愣愣的望着柏青微皱的眉和阴郁的眼神。她不是不知道四哥一向特别照顾她、宠爱她,他的目光经常追着她的身影跑,在爹病倒之前,他甚至模糊的试探过她的心意,她也委婉的表示过她会、永远当他是哥哥。但是现在,从他眼中的热度看来,他似乎对她还没死心。
她终于回答:“我们大家都喜欢他,不是吗?”
“你明白我的意思。”柏青的脸色出现些许痛苦的表情。“昨天我瞧见他在路上握你的手,今晚他还给你递纸条。从你们凝视对方时的目光和微笑看起来,你们好像已经很好了。”
忆如蓦地胀红了脸。她转过身去,面对一株梅树,暗骂自己是傻瓜。她以为她和耿烈都掩饰得很好,没想到他们还是不够小心,被人瞧见。柏青和和美子都相当敏感,也许是他们俩比别人对她和耿烈多了一份关心和感情,所以能眼尖的察觉吧。
“耿船长几次救了我,我很感激他。”她说。
“我也想过,必定是因为那样,所以你对他从感激而产生情意。忆如,你知道…我…我不只当你是妹妹,我从十四岁进善宝斋当学徒,看到才七岁的你就喜欢…”
“四哥,你不要说了,”忆如打断他的话。“我…”
柏青也打断她的话:“忆如,你让我说完,这辈子我也许再也没有勇气说。我平常做事急躁,可是每次面对你时,我就温温吞吞的,什么也不敢说,因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还是一直偷偷喜欢你。你可知道,前几年每当有人上门来给你提亲时,我就提心吊胆,深伯师父或你会答应。当媒人败兴而去,我就暗自高兴。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守在你身边,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青睐,没想到…”他的尾音居然有点哽咽,没有说完就打住。
忆如转过身来看低下头的柏青,以充满歉意的声音说:“四哥,我知道你很疼我,我如果有亲兄弟,也绝对比不上你对我的好。或许我们今生无缘,让我只能当你是兄长。爹在的时候,我从不考虑要嫁人,爹失去娘已经够可怜了,不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离开他。谁知爹竟弃我而去,我本来也以为我将奉献给画艺,既然生来就是茹素的命,做个在家带发修行、皈依三宝的居士也罢。哪知因缘际会,遇上了耿船长,要不是他两次奋不顾身的救我,现在的我可能已经至黄泉去与我爹作伴了。”
柏青轻叹一声,点点头说:“我懂,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自然会对他滋生情愫。他也的确是个令人赞赏的血性汉子。忆如,我只是想劝你,不要太快就对他投入太多感情,我们与他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个长年在海上生活的人,他的工作充满了风险,他能给你安定的生活吗?我不是故意要诅咒他,但是,眼前就有和美子必须独自扶养两个稚子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给你看。你在下任何决定之前,必须三思。”
忆如深思着咬咬下唇,再抿了抿嘴,然后说:“如果真是那样,那也是我的命。”
“还有一个问题。”
她以自光询问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