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信守承诺,绝不食言。”
“好吧,我就姑且信你一次。”他话锋一转:“对了,你似乎跟卖花阿嬷很熟?”
“是啊。”她点头,说:“我跟卖花阿嬷很熟,熟到光用一个字就可以道尽卖花阿嬷这一生。”
“哦?哪个字?”
“惨。”
“惨?”他的心往下沉。
“嗯。”她换了个坐姿,妮娓道来:“买花阿嬷叫林月足,二十一岁那年,经由媒妁之言,嫁给一名板模工人,半年后,她怀孕了,小夫妻俩欣喜若狂准备迎接小生命的降临。不料,就在她怀孕七个多月时,她的丈夫从十几层楼高的鹰架上失足坠落,当场摔死,大腹便便的她惊闻噩耗,哭得死去活来,含悲忍痛办完丈夫的后事。也许是悲伤过度导致早产,生下未足月的遗腹子:她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卖花阿嬷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拉拔儿子长大,儿子找了份在酒店门口当泊车小弟的工作,也娶了媳妇,卖花阿嬷正欣慰苦尽笆来之际,谁知,媳妇却为她生下中度智障的孙子:更不幸的是,卖花阿嬷的儿子有一天在上班时,看见两派人马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从酒店内打到酒店外,卖花阿嬷的儿子上前劝架,却在混乱中遭人手执扁钻刺中心脏,血流如注送医急救,终告不治。卖花阿嬷强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着手处理儿子的丧事,然而作梦也没想到,她的媳妇竟选在儿子出殡之日,丢下智障的孩子一走了之。二十多年来,不曾回家探望孩子一眼。”她幽幽叹口气——
“唉!有一次,卖花阿嬷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下,一时想下开萌生带孙子一起烧炭自杀的念头,连木炭跟火盆都准备好了,当她边哭边用胶带密封门窗的缝隙时,她的孙子还天真地吵着要帮忙一起贴,她这才惊觉就算孙子天生残疾,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她不能、也不可以如此残忍地扼杀孙子的生命。卖花阿嬷将孙子紧紧搂在怀里放声大哭,孙子除了频频为她拭泪,还不断安慰她:“啊嬷!惜惜,麦搁哭啊。”从那天起,卖花阿嬷比以往更努力卖花,希望多攒点钱将来好留给孙子。”她发觉车内狭窄的空间气氛凝滞,令人快喘不过气,遂改以较轻松的口吻说:“去年的一个下雨天,我骑车经过,看见卖花阿嬷挽着竹篮在雨中卖花,却都不见有驾驶人摇下车窗跟她买花,我于心不忍,一口气全买了。
这一年多来,我三不五时就前来买花,跟卖花阿嬷渐渐熟稔,她才把埋藏多年、始终无人可倾诉的心酸说给我听。”
“以后,我会跟你一样,前来向她老人家买花。”
“太好了!我替卖花阿嬷跟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他忽想起了什么,问:“这个周末,你要陪井灏上通告跑行程吗?”
“这波宣传期已暂告一段落,所以这个周末、日我休假,你这么问是不是要带我去哪玩?”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不仅有好玩的,也有好吃的,还可以发挥你的爱心。”
“一举数得,好耶!”她拍手叫好,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臂膀。
“井泽,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
“这个周末有一群企业家夫人,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贵妇,揪团做公益,要在“凯达格兰大道”举办爱心园游会,一百多个摊位,规划有吃的、玩的、穿的,应有尽有。园游会结束后,会将全部所得捐给慈善团体,我已经认购厚厚一叠园游券,希望你陪我一起去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