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会是我太自我陶醉吗?范尚伦为了送我这套衣服而大费周章的安排这出戏。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一套上万的衣服,他就算钱再多,也没必要这种砸法。
我思索著,冷不防的接触到那中年男子的眼光,他微微对我一笑。
这个人实在是有些面善…
“盼盼小姐,”他走过来,帮助我恢复记忆。“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雪儿的朋友,我们曾见过一次的。”
原来!原来!原来!我恍然大悟,不防的笑容就露出来。
“原来是王先生。”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露西拎了一个袋子和范尚伦一起走过来。她把袋子交向我说:
“关小姐,承蒙你不追究,这套衣服是本店特别赠送以表示歉意的,请你务必收下。”
看她的表情,听她的口气,倒不像是在做戏。看来,这套衣服才真是真正的“赔礼”
我看看袋中的衣服,是一套米白的裤装。我微笑说: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把袋子接过来,走进试衣间,快速的把衣服换上,将灰色长裙套装放入袋子内。
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露西的职业才干,才多久的功夫她就摸清了我的尺寸身材,这套衣服实在非常的合身。
我把衣服交还范尚伦,很快的说:
“范先生,谢谢你的慷慨,不过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礼物。”
说完我就快步走出精品店,几乎是用跑的,犹听见范尚伦在背后喊我的声音。
走入街道,太阳已经垂西,大地也以不再那么容易感光,只有那窒人鼻息的燥热依旧不变。
我一路低著头,想避免面对日照的晕眩。然而身上的衣服反射夕日的光线,反而使我更形昏晕。
我赶紧避入骑楼,躲掉阳光直接的威胁。已经是下班时刻了,人往人来很热闹。
我找了一家小吃店,点了最便宜的阳春面,躲在角落里数著墙上钟秒的滴答。头一低,身上衣服米白的夺目就闯入眼底。
我之所以敢接受这套“赔礼”,实在是因为,J买给我的衣服虽然不是名家设计,但质料都很好。哪像那些精品店的东西,品质稍微好一点的,或者出自名家设计的,便要价离谱,价钱贵且不实,简直在开玩笑!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套赔礼,反而心痛被弄丢的衣服——
我心一紧,想起放在衣服口袋的存摺和金融卡。
“算了!”我颓然又沉下身子。那本存摺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也不打算再用秦英夫的一分一毛,丢掉就算了!
我无聊的数著墙上钟秒的滴答。人很多,小吃店挤得水泄不通,点的阳春面迟迟不来。我颓然低著头,突然心思被一只魔爪抓住,倏然站了起来。
附近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离开座位,跑出小吃店,一边对老板说:
“对不起!老板,阳春面不要了!”
我很快的跑开,以免遭挨白眼。
我居然忘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存摺、金融卡,以及钱包,全放在被弄丢的衣服口袋里,此刻的我根本一文不名。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归家的路显得特别长。回到公寓,天色已昏黑的看不清风景。
名伦有家教还没有回来,咏薇和雪儿也都不在。我打开灯,拉开书桌抽屉,呆瞪著躺在里头的那张仟元钞票。
这是最后的、所有的财产了。
我叹了一声,关上抽屉,和衣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门咚咚的响,有人在叫门。
我打开门,两根蜡烛上闪烁的火焰首先跳入我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