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悄悄的，我走了。

悄别的时候，正是起雾的时刻，又是海钓的季节了。夜雾的海岸公路上，风里一路传来贝笛的幽叹；海chao也在叹分离，狼声低低远远，一路相送，追著有情人的脚步，将爱与思念shenshen植入我的心坎中。

心在滴血，在伤痛难过，只有眼泪忘了怎么liu。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公寓。

重回tou，风景已不再相同。两间tao房并排的风霜如昨，但里tou的人呢？是否依旧相同？

我站在门外敲门。门口的烛灯昏黄，夜，除了这一盏灯，再无任何的光亮和温nuan。

门内没有人应门。

名lun大概已经搬走了。而隔邻的tao房——曾经住在那扇门里面的我，此刻正站在门外徘徊。那扇门里面的新过客会是怎样的人呢？

也罢，没有人为我开门也好。他一定会来这里找我的，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

我转shen，shen后一个男子正好从楼梯走上ding楼，无意识的抬tou。这么黑的夜里，他依然dai著墨镜，穿著一shen不适合这季节的黑衣夹克。

他拿下墨镜，穿过我，打开了那扇我刚刚敲探的门扉。

“我以为你搬走了…”我站在门外，看着他进入房内把夹克脱了丢在椅子上。房间不知怎地，给我一zhong很空旷的感觉。

他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拉了拉环，仰tou喝起来，并不理我。

我沉默的站了-会，看他把-罐啤酒差不多都喝光了，望着那-扇似乎也透lou著拒绝的门说：

“对不起，我好像打扰了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他把空罐随便丢向垃圾桶，没丢准，空罐子哐当的gun到门这tou。

我弯shen捡起空罐子丢进垃圾筒。

“我知dao我那时不该不告而别，让你们感到失望。我…”我还是站在门外。“我真的很抱歉，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名lun突然把我抓进门内，用力关上门，似乎将所有的怒气都发xie在那一声碰撞中。“你不当我们是朋友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显得很激动，接近发狂的边缘。我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名lun一向是很冷静的。

“如果我打扰了你，我很抱歉…”我转步想离开。

“不！盼盼——”他挡住了门，双手不知dao该摆在什么地方似的搔luan了tou发，然后像是慢慢冷静下来，指著椅子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有…算了！你那边坐吧！”

沉默了很久，名lun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问：

“要来罐啤酒吗？”

“不！谢谢。”

他替自己开了一罐，喝了两口便拿在手上把玩著。

“大家都好吧？雪儿…咏薇…？”我试著想微笑。“我还以为你们都搬走了，敲门都没有人在。你和雪儿现在都是名人了，再住在这里恐怕——

“公司是在别chu1帮我租了新的公寓！”名lun好像不愿听我把话说完，很鲁莽的打断我的话。“不过，我还是保留了这个地方。雪儿搬到新的住chu1，咏薇则搬到宿舍去了。”

“原来…那隔bi的tao房呢？现在是谁——”

“你不觉得这房间看起来变得很大吗？”

“是啊…难dao——”

“我请房东把墙打通，一起租了下来。”他又打断了我的话。

“原来…”我起shen四chu1走着，走越到那旧时的我的窗前。海蓝的窗帘还在，所有我遗留下来的东西都仍归置在老地方。

“你现在愿意告诉我所有发生的事了吗？”名lun走到镜子前，背向镜面，双手抱在xiong前。“你既然跟他走了，为什么又突然跑回来？那个范尚lun在你走后，跑来这里找你不下一百次，甚至直到现在，还不死心的向我们打听你的消息。你是不是觉得可以跟我说一些什么？”

“没错，我是跟秦英夫一起离开的，我们回去了海边。”我撩起窗帘看了眼窗外的黑暗，回tou看着名lun。“这三个月来，我们一直住在海边。我…过得很快乐幸福。”我的shenti离开了，但我的心仍徜徉在秦英夫对我的爱里。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回来？”

“因为我决定离开他。”

“为什么？你不是很爱他？因为这样才跟他私奔的——”

“是的，我很爱他…”

“那么，是他不再爱你？”

“不！不是…”名lun的盘问，让我越解释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