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昏迷不醒的安子狠狠踢了一脚。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我估计这迷药大概只消一个时辰药效就退了。”
“好。”
墨白找来歹徒原先准备的绳索,将他们三个人的手脚相互牢牢绑在一起,谅他们清醒之后,一个也跑不了。
他牵着宝格格走出山洞,洞外早已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兮——”尖锐的呼哨声响彻山头,不一会儿工夫,旋风儿扬头嘶鸣,出现在他俩面前。
他扶她上马,随后自己再跃上马背共骑。他俯身轻拍马头温柔地说:
“我的好马儿,我们下山回家去。”
这旋风儿听懂人话似的“答…答…”小跑着下山。
“程墨白,我想我必须向你致歉。”宝格格诚挚说道。
阵阵风吹拂她的秀发,淡淡的发香让紧贴在她背后的程墨白嗅着嗅着…一时闪了神。
“哦?!”他鼻翼歙了歙。
“我不该骂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呆子,我收回我的话。”她眼波流转睇他一眼,由衷赞道:“你真是聪明哪!谈笑之间就化解一场危机,难怪你的生意经营得那么成功。”
“唉!是我贱骨头还是怎么着?为什么你指着鼻子骂我,我听起来浑身舒坦;这会儿你赞美我,我全身不自在哪!”
“你…”宝格格为之气结,本想回他一句“狗改不了吃屎”,想想还是算了。一面她得顾及自己的皇族身分,不宜说出这么粗俗的字眼儿;另一方面念及他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么?
她好生遗憾地遥望夜空,英雄救美理应是月光侠盗的拿手好戏,怎会落到这个嘻皮笑脸、游戏人间的狼荡子身上。
唉!美中不足。
旋风儿是程墨白重金从天山购得的骏马,平步如风。京城万家灯火的繁华景象已历历在目…他突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就快到了,你怎么不走了?”她诧异地回望,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心里有话,不吐不快。”他难得正经八百。
“有话就痛快出来,千万不要闷在心里。”
“关于斗蛐蛐儿娶亲的事…我是在无计可施之下才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我真的无心带给你困扰。”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满汉通婚虽早巳稀松平常不足为奇,但是,一个毫无官衔的汉族商人想要娶满族的格格为妻,依旧难如上青天啊!”她默默倾听。
“其实,我大可花钱买个捐官来做做,可我不喜欢官场的苎文褥节;再加上我放荡成性,每天高卧至日上三竿才起床;真要当上官岂不误国误民?话说回来,我再怎么不才,也不屑花钱买一官半职,这点骨气我是有的,你明白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话?”
“我要你明白,我是真心钟情于你,才会找机会跟宁王爷斗蛐蛐儿,也才会拿你当赌注。平心而论,我求亲的手段是不怎么光明磊落,但是,我若不出此下策,堂堂宁王爷会首肯将他的掌上明珠下嫁一名汉族商人么?”他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我…”她心乱如麻顿时语塞。她芳心早巳另有所属,怎能背弃自己的真感情委身与他?这对她跟他都是不公平的呀!
“你有心事?”他观察入微,看出她面露犹豫之色。
“我…我要下马。”他的柔情攻势再加上两人并骑靠得贴近,竟让她难以招架,忙不迭顺溜下马,刻意跟他拉开距离,保持滑醒。
她这点儿起心动念逃不出他精明的脑袋,纵然他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此时,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跟着下马。
“我真的不能嫁给你,我真的不能。”她仰起如花的脸庞,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心底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