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堆的枯枝烧得剩下一堆灰烬，昨天奔驰一下午的湛云睁眼直到东方天边she1出第一dao曙光才合上疲惫的眼pi，沉沉入睡。

当他张开眼睛甫坐起，就瞥见她一个劲儿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你怎么了？昨晚睡不好么？”他伸了伸躯干，甩了甩被她抓了一整夜酸酸麻麻的胳臂。

“都怪你啦!”她幽怨地瞪著他。

“我？！”他瞪大眼睛一tou雾水。

“没错，就是怪你!你为什么命令车夫中途扔下伶俐？害我现在shen边连个梳tou

的丫鬟都没有。”她噘起红chun生闷气。

“我必须专心保护你，无法分心保护手无缚ji之力的伶俐。你不用担心她，伶俐自己会循著原路回到gong里。王于梳tou，你忘了？从今天开始，你要乔扮男子，gen本不需要梳那些麻烦的发髻。”

“对呀!我真糊涂，怎么一觉醒来就把昨夜计画的事忘得一乾二净了？”她窘赧地冲著他lou出甜甜笑靥，害他心神再度莫名一窒。

奇怪!他在gong里对她一直抱著敬而远之的态度，就算随侍万岁爷shen边召见她，他对她始终摆著一张俊俊酷酷的臭脸，甚且打从心底认定她是一个没啥本事，光凭好运投对娘胎，自呱呱落地即被捧在手心chong坏的jiao贵公主。谁知，不过跟她相chu1几个时辰，竞被她jiao憨的俏pi笑靥shenshen迷惑住。

“时间仓卒，我随手挑几tao少年时穿过的旧衣裳让你换下shen上的太监袍，等我们到了街市再为你添购新衣。我到外tou走走，你换好之后出声叫我。”他递给她一只藏青色包袱，一脸怪怪表情匆匆跨出门槛。

“这屋子竟然破烂到连一扇门板都没有，教我怎么换衣服？”外tou烈yang当空照，白灿灿的光线从偌大的破窗大把大把抛洒进来，照得满屋子亮晃晃，站在里tou一举手一投足皆无所遁形，她嘀嘀咕咕来回踱步。忽地，灵光一闪，喜得大叫：“有了，不如我跑到神桌底下换穿衣服。”

她当真钻进神桌底下西西梭梭悉悉簌簌脱衣穿衣，费了好一番工夫。

“我换好啦!你可以进来了。”她拉整一下稍chang的衣襟。

“勉强合shen。”他抿chun笑看jiao小的她穿苦自己十一、二岁时的紫绸衣裳，一tou乌溜溜的秀发全挽进tou上那一方公子巾，手上煞有其事摇著一把乌骨描金扇，看起来像个翩翩俊鲍子。不知怎地，他的心tou再度无端甜mi抽jin…

“我们也该上路了吧？”她被他投she1过来的赤luo目光瞅得浑shen臊热，嫣红著脸dan轻声cui促他。

“咳…是啊!该是离开的时候。”他警觉自己失态，赶jin将目光从她shen上-开。

“我们现在去哪里？”她问，jin跟在后随著他步下石阶。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老榕树下，她气定神闲看着他俐落地解下缰绳，然后将白牝ma的缰绳jiao到她手上。问dao：

“听说你是众多公主中骑术第一？”

“想不想跟我较量一下？”她笑得眉弯眼眯，白里透红的粉颊绽lou两朵醉人的酒窝。

“公主有此雅兴，在下乐意奉陪。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在下礼让你跑出山谷之后，我再起跑。”她敢对他下战帖，湛云岂有不接招的dao理？

“这匹白牝ma跟我gong里的『芦花白』坐骑，ti型差不多。”她燕子般轻巧飞上ma背，俯shen向前对著略显焦躁的白牝ma耳语一番，还伸手顺顺它雪白的鬃mao，舒缓它的jin张情绪，白牝ma这才听话地扬tou嘶鸣了声安静下来。

“公主果然是个中高手。”他纵shen跃上他的赤驿骝宝ma。

“我们往南方走？”她侧过半边素颜问他。

“是。”他颔首。

“嗯!…驾!”她jiao喝了声，一夹ma肚，迅如liu星曳过朝南天边飞奔。

湛云好整以暇地手打凉棚，直到她的白牝ma消失在谷口，他才急起直追上去。

只见一白一红两匹骏ma风驰电掣地追逐在一望无际的青翠平原。

晌午时分，饥chang辘叩牧饺耍正想找个地方祭祭五脏庙。

“我看见龙yang城了。”一ma当先的min公王勒住缰绳，仰tou看着高耸城门上题著“龙yang城”三个斗大的楷ti字，回眸告诉跟上来的湛云。

两人ding著烈yang快意奔驰一个上乍，min公主这会儿觉得又累又饿，她俏pi的鼻尖沁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清丽的素颜被赤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