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人家丹菱姊帮我送饭来,你呢,我怎么看不到你的『关心』在哪儿?”青芸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哎哟,好现实的女人啊,没带东西就不能来啦?”墨蘩的辩才可一点都不输青芸。
“我哪有…”青芸嘟着嘴正想反唇相稽,忽见墨蘩从身后拿出一本书递到她面前。
“知道-没有诗经,特地给-送来的。”墨蘩一反刚才的嘻笑,正经地说。“没书-要用默的呀?”
青芸看着来送饭的丹菱,和送书的墨蘩,突然眼眶一湿,两手一张的将两人搂入了怀中,大声地说着:“哇,我突然发觉自己好幸福喔!”
“傻青芸。”丹菱宠爱地轻抚着青芸的头发,但是——“好-心的女人,不要乱摸啦,人家可是纯情少男耶!”墨蘩的反应则是高声怪叫,挣脱逃逸!“靳墨蘩,你敢说我-心,你别跑。”
夜色轻轻地蔓延至天际,是万籁欲寂之时,但是潋茵苑中因为靳家感情好极的姊弟三人,正充满了温馨和笑语,看来尚无休息之意呢。
***
伴着窗外柔和的月色,吃完姊姊“爱心”饭菜的青芸,支退了收拾妥当的翠儿,摊开墨蘩的“爱心”,伏案疾书挑灯夜战,而奋战的对象,当然就是靳浩节的“爱心”功课。
“都是爹啦,这么多,”虽然手中的忙碌不减,但是青芸嘴上也没闲着。“手都快断了!”依旧毫无半点悔悟之心,改过之意,反而抱怨连连,这光景要是让靳家父亲见着了,怕也只能一脸苦笑摇头兴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契阔…”抄到这儿,青芸的手不知不觉就停顿了下来,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样的心情呢?青芸懵懂地想着。有什么事足可以让人视己命如无物呢?除了爹爹和二娘,丹菱与墨蘩,翠儿…等等这些人,青芸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人,得她用生命来护卫。
丈夫?不过就是个养她半辈子的人吧,没有这么伟大吧?反正男人娶妻,还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又为什么可以让女人陪上了半生精力,还要搏命呢?
“既已为你生育后代,操持家务,养活下半辈子也是应该的吧!”青芸不以为然地想着。可是那句话好像有着一种令人神往的魔力,泛着一种令人莫名法然的冲动;青芸虽然不太明白自己心里的起伏,可是好像还不太讨厌这种感觉…说来说去,也难怪小妮子不解“情”字直教人生死相许的道理;她今年芳龄十七,自认既没有浩浩文采,也没有值颂娇媚,倒是尚自由崇豪爽的处事作风早已传尽乡里:平日又不似一般女孩儿,时有着对情爱的幻想,所以没有也不想接触异性,结果到了适婚期,竟无媒人上门说亲,差点急坏了靳府的二夫人沈凤仪。
反观靳府另一位千金小姐靳丹菱,自十六岁起,登门说亲的人便像流水般络绎不绝!豪门仕绅、王公贵族,将靳府的大门堵得门庭若市。尤其是那个王媒婆——青芸只要想到那浑身珠光宝气、嘴上涂得跟官家大红门似的王媒婆,身子便不由自主的一阵鸡皮疙瘩--她简直把靳府当成了酒肆茶馆般,三天两头就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