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蜜柔一阵赧然,局促不安地想推开他强健的手臂,她从来就不曾让男人如此靠近过她,更遑论是肌肤相贴的接触。
“不需要什么?”方浩然怒火微扬地低下头与她瞠目对峙着。“不需要吃药?还是不需要我抱你?”
“不需要你来抱我,我可以自己慢慢走。”她持续着推开他的动作,虽然明知那是无意义的挣扎。
明明已是一脸惨白病容的人,为什么眼底仍是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呢?唉!他收回方才的话,刚才肯定是他一时眼花才会看错“楚楚可怜”这四个字始终还是不适用于黎蜜柔。
“鬼才相信你不需要。”方浩然锁眉敛笑,不见平日的嬉闹脸孔。“我看你真正不需要的是你那可笑又愚蠢的倔强。”
方浩然话才刚说毕,立刻蛮悍地将黎蜜柔拦腰抱起,全然不理会她那有气无力的叱喝声,径自抱着她往办公室走去。
“你…干什么?别碰…我。”虚弱的体力让她连吓阻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活像是娇羞的呻吟声,再加上她脸上突兀显现的薄薄嫣红,看起来更像是那么一回事。
双颊传来的燥热感让黎蜜柔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脸红,原因出在于与他如此贴近之故,方浩然的男性气息霸道地窜入她的鼻息里,是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麝香古龙水的味道。都怪她被围绕在如此强烈的男性气息氛围里,才会一时失了控,任由红霞染上颜。
她向来将自己的情绪管理得很好,不敢说能做到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但也还不至于让人一眼猜透,可是,那是指心理上的管理,而脸红则是生理上的自然反应,如今,她的未梢微血管有心要背叛,她也莫可奈何啊!
黎蜜柔悄悄用眼角余光瞟了方浩然一眼后,立即又恢复了伪装的镇定。
他发现了吗?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眸里隐约闪着微不可见的促狭呢?黎蜜柔自问着。
她想再看他一眼确定自己的猜测,却忽地没有勇气去迎向他如鹰隼般的眼眸,这下她才愕然地惊觉她竟会有不敢正视一个人的时候,很显然地,方浩然是第一个,第一个让她乱了方寸的人。
反观方浩然这边,在察觉到黎蜜柔刻意掩饰的反应后,他原本紧绷如弦的脸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线条。
这情况说明了他在窃笑,而窃笑的起因来自于黎蜜柔的反应。
她掩饰得很好,好到他几乎被蒙骗了过去,要不是那淡淡的粉红色调在皙白赛雪的病容上显得格外明显的话,他很有可能也感觉不到。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目空一切、号称自己能独立纵横商场的女强人,竟会因为他的怀抱而脸红?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吗?又在那性教育超前卫的日本待过,耳濡目染之下难道她不曾有过男人?
这点倒是激起了方浩然的好奇心,她究竟是大女人主义的拥护者?抑或是她根本就有“恐男症”?
“已经到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黎蜜柔的提醒声截断了方浩然的思绪,她急于想摆脱他那极具压迫感的胸膛,待久了可是会令人失神的。
方浩然将她抱放至会客用的长型沙发椅上躺着,放了一个抱枕在她颈椎后,才起身至黎蜜柔的抽屉内翻找胃药,并倒来一杯温开水让她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