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贼脑先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新姑爷不在房内,就听得她大呼小叫着——
“庞府居然有这么大的虫子,咬得小姐皮破血流的,留下那么大的一个暗紫色伤口在白绵绵的颈子上!”
童恣凝睫儿低垂羞煞了俏脸。都怪他哪,抱着人家亲热就算了,居然还不如死活的留下这种十天半个月也消退不了的证据,现在连喜儿都来取笑了。她今儿个是不敢踏出房门半步来见别人了!
奶娘手中拿着童恣凝昨夜换下来的衣衫,从床榻那儿过来“喜儿,把小姐的衣服拿出去洗,少给我在这儿叽叽喳喳的。”
喜儿接过衣裳,不经意瞄上一眼,惊嚷得更大声了“这么一滩血?小姐受伤了,奶娘,快找大夫过来看看…
奶娘笑骂着“你再不闭嘴,我就找人将你的两片唇给缝了!出去啦!”不懂事的丫头,害小姐一直垂下头,下巴都要粘到胸襟前去了。
待喜儿被轰出房门,奶娘从怀中取出一小瓶止疼消肿的药膏,不声不响的追到童恣凝的眼前。“什么?”童恣凝扬眸疑惑着。对着从小照顾自己的奶娘,她没了羞煞,反倒有一肚子疑问想问呢!
“姑爷手脚也不放轻一点,居然连颈子都给咬伤了,怜香惜玉这点道理都不懂啊!”奶娘对着她眨眨眼“这会儿你应该还很疼的吧!喏,拿去擦一擦吧!”
是疼啊!童恣凝将药膏接过手,挖出少许,对着镜子给涂抹上自己后颈缘那儿的伤口!
从镜中她还瞧见…奶娘的表情干嘛那样…嗯,暧昧哪?难不成她擦错了地方?
两个人拿着眼角互瞄着,一堆无形的问号就不停顺着两人的眼光热线跑过来送过去。
奶娘肚子里的纳闷越堆越高,等到瞧见童恣凝拿着小手心揉了揉耳边的瘀紫,将药膏放在镜台上之后,她的两颗眼睛已经瞪得比铜铃还要大颗了。
“奶娘,你到底怎么了?干嘛一副快要昏倒的表情?”
天老爷,正经人家对这种事向来都是能做不准说的。奶娘在心中暗暗叫苦,以前雅娴端庄的童王妃还在世时,也最恨下人们把男女情事拿来乱嚼舌根。
奶娘支支吾吾的“都怪我…没给说得太清楚啦!反正这种事有姑爷教着小姐就行了,可是…
“可是什么?”童恣凝问得急促了。奶娘平常心直口快的,到底什么事让她这么反常啊?她的一张黝黑老脸竟然还看得出一些暗红色!
“你确定你身上没有其它地方也疼来着?那儿多少上点药吧!”奶娘冲口而出。
“没有!”童恣凝已经不耐烦再打哑谜。
那儿?哪儿啊?奶娘不直说,哼,套也要把话给套出来“我身上有哪里应该疼来着的吗?”
奶娘好不解,这事怎么这么诡异啊?“可是你的衣服上明明染着一滩血!泵爷没有温柔的对你喔!”
童恣凝偏过小脑袋,慧黠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姑爷?你不说,我去问他好了。”
一定和庞定远有关,今儿一早她醒来时,自己也给血渍吓了一跳,只差没开口问枕边的人,他哪里受伤了?
“还问!好女孩不能用嘴巴问啦!”奶娘已经想撇开这个绝对不恰当的话题了,她开始帮童恣凝梳起长发“小姐今儿起就要绾起发髻了。”
绾髻,她懂。成亲的女子自当如此盘理自己的头发,书上都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