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实在挺不下去,怪可怜的,才让她进来坐的。
“后来如果有人想捎个平安信回家,她都会热心帮书写,多少对来饭馆这儿聚集用餐的人气有些帮助,所以我也就不在意她每日过来了。”
前两天我回到风陵渡,却已经不见她坐在那儿了…
庞定远心中大石块才落地,一听最后这一句话:心脏又猛提到喉口,问得更急躁了“她离开了吗?”
“不是,听掌柜的说,她生完孩子后病得很严重,根本出不了门。”商客说完故事准备要走了。
“生孩子?”庞定远叫嚷的声音比打雷还大。
商客跳开两步,回瞪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我不是说她在缝制小孩的衣服吗?她的肚子好大,想想应该是元宵节过后不久就生了。唉,女儿不见了,她的男人不出来找,让她一个女人家天天四处奔走,那个男人喔…”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人!”上元花好人团圆,凝儿锦书无处托!庞定远转身把头撞向大树干。
“喂喂,骂骂那个男人就好,你何必发神经,气得想不开啊?”商客心想,赶快走人好了,准是遇到疯子了。
庞定远又拿头撞下树干,愤怒自责“因为我就是那个不是人的混帐男人!”
天哪!凝儿的身子本来就不硬朗,竟然又怀孕了,她怎么支撑得下去?肚子很大?元宵节过后就生产了?日子怎么算都不对啊-他心中浮现不祥预感。
庞定远跳上骏马,马不停蹄赶往风陵渡去了。
阴错阳差让凝儿与奶妈错失了重逢的机会,庞定远双手揪紧缰绳,催促骏马飞驰,一路上喊着“凝儿,我来了!你要等着我,你千万要挺下去!”
来到风隆涯,问了饭馆掌柜,庞定远依着线索找到那一问破旧的小屋。
杨师父正在外头劈柴火,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来人,喊着“定远!真的是你!”
“凝儿呢?”庞定远无心情先聊叙寒喧,直接就想往屋内冲。
杨师父应将庞定远拉住“你先过来,听我几句,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于是,杨师父述说着他经历的故事…
我全力拚斗,让我们终于躲过暴民抢掠的那一劫。但是和小彤儿失散后,凝儿却不肯继续往南走,我只好找这间没人住的小屋将她安顿下来。
我前思后想,觉得还不是时候和你联络,因为怕万一泄漏行踪给你带来麻烦。
凝儿不吃不喝好几天,迅速的消瘦下来,嘴里只是喃喃念着“赤焰烽烟里人命如浮蝣,死亡就在瞬间。相见终有期?定远,你只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我怠得不得了,但是却变不出个庞定远、庞如彤来挽救她的性命。
突然有一天,病恹恹的凝儿居然对着我说:“那-包银子给喜儿带走了吧?
我随身还带着几样挺值钱的手饰,能不能想办法换点银子买些清粥来?我想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一个初成形的小生命让凝儿回复求生意志,等她身体好一些后,她也肯出门去打探彤儿的下落了。
我们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直到初春时节的那一天。
凝儿感染风寒数日了,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手饰早卖光了,光靠我一个粗人到处打零工也凑不足钱给她找大夫看、抓药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