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赦霆,除了排拒,还是排拒!但虽如此,桑寇儿的确带给他不小的冲击。只有他最清楚自己内心的挣扎点在哪里。莫名奇妙的纷飞思绪轻挑起他所有的情感,令他顿感不自在、陌生。他失去了主控权,但一切来得太快。而最让他气恼的是。她压根儿什么也没做。就足以对他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
“总而言之,你鄙视的不是我的作为,而是我的性别,是不?”在霍赦霆一阵沉默之际,寇儿哪肯就那样罢休。
“这船是我的。我有权力讲任何话,更用不着你来指责纠正我的想法。现在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疾言厉色的警告着。
“你以为我喜欢跳到你这艘破船?你以为我喜欢遇见你,好被你这样冷嘲热讽的?我做了什么?不过是女扮男装罢了,犯得着你对我这样大吼小叫的?是,没错,我隐藏了自己的身分,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的名字还不是见不得人,一副神秘兮兮的。全船大概除了岩叔外,没人知道你的名字一一如果你自个儿还承认的是个人的话!”她天不怕地不怕,大胆地加重最后一句话。不甘示弱的气势拉拔得高涨,肆无忌惮地嚷声道。
“你可一点也不知得寸进尺的下场,是不?”霍赦霆眯起眼睛,低沉的嗓音,竟远比寇儿扯喉大叫的气焰,还来得吓人,令人未冷先寒。
顿感威胁袭身的寇儿,说什么也不愿屈服于他出言恐吓的威势下,她努力伪装的勇气却像涨大的气球,随时都有被戳破的可能。
“好歹我也是水手之一。凭什么要我做二等船员?凭什么还得看你的脸色过活!”
“喔!那你能做什么?还不是想省下船费,女扮男装偷偷跑上船来,白吃白喝的!”他斜眼紧睨着她。一脸嘲讽的笑容早已将她定了罪名,不容许她反驳。
“不是的。我是因为——算了!说给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听,只会显得自己是多么愚蠢!”她嗤之以鼻地和他正面对冲。“总而言之,所有船员可以做的,我桑寇儿也绝对可以做理到。我不会占你便宜的。只要杭州一到,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桑寇儿,霍赦霆在她一串话中,迅速阻截到她的名字,并且一点也毫不自觉地在心里咀嚼这三个字。
“好,说得到就得做得到。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对你严苛。还有,为你的安全设想,最好别泄漏出自个儿的性别,我可不希望全船的人受了你的诱惑,弄得乌烟瘴气的!”
“什么?你言下之意暗喻我会…会…”寇儿气得吐不出话来。
“用不着在意我怎么说你,时间会证明一切,是不?况且像你这样只身一人离家,怎会不懂如何善用女人的天赋呢?”他挑高右眉,嘴角斜咧的神情,可恶到了极点。单单一、两句话?就将她抹得乌漆抹黑的。
这——这已不是暗喻,而是清清楚楚地贬视寇儿。认为她不是什么正经女子,更不是黄花闺女。天哪!这真令她投诉无门哪!
“是啊!我不仅懂,而且还乐在其中,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如果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有本事弄得全船乌烟瘴气的,那不试试看未免太可惜了!”寇儿也学他挑起她的柳眉,小巧的朱唇微微上扬。这次,她可真的无法无天卯上他了。
“你敢!”这次他的眉挑得更高了。
“为何不敢?不过,假使你的态度改善,对我客气一点的话,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一路相安无事到杭州!”她这会儿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霍赦霆慢条斯理地说道。虽说他脸上尽是一副意兴阑珊之意,喜形于色,但事实上,桑寇儿已引起他莫大的兴趣。他可以预知的是,这趟旅程绝对不可能风平狼静,相安无事。说来竟觉好笑,他竟开始喜欢有她的陪伴了。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悠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