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尚可衣食无缺,冬夜里兼卖酒,生意才稍稍有些起色。
像这样寒风飘枫的夜里,是酒虫活动旺盛的季节,水家老爹——水君天,吆喝一伙酒友酒伴来此助阵,没想到,云绣离开后,喝酒人潮也渐渐散去,冰儿踏人云山堂哥的小店时,只有老爹和淡月对饮,云山哥也入座陪客。
"爹爹,刘伯父怎么没陪你们呢?"冰儿一面打量着淡月,一面同着自己的父亲说话。心想淡月深沉老练的昧道,难怪压得住泼辣货云绣。
"淡月的爹肚子疼,头也痛,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老爹不当一回事的笑笑,反倒指着共饮的男子说道:"你瞧,这孩子人品怎么样?要是淘儿见了,不知爱不爱?喜欢不喜欢?"
"淘儿向来和云绣最好,难道你忘了?"冰儿好笑的报着唇。
"要她夺云绣之所好,她是万万不肯的。"
"那她说不定,也许她会把我打包好,结上红采,当作礼物奉送呢!"淡月有一丝苦笑。
"咦?听你这话好像颇为明白,还以为你是丈二刚摸不着脑袋的蠢蛋呢!"
冰儿讶异。老爹又补充说:"淡月小时候,确实呆头呆脑的。"
"老爹——"
"淡月胸怀驰骋天下,清廉可操可昭日月。淡月的名儿还是刘老头从我斌里诗里头取来的,他还自豪地说,淡月是尧舜后之圣人,没人比得上,就给他弄个什么‘尧记’当字号。
"姊姊们以前常提,有个叫‘小鸡’的小男孩,莫非是——"
"水家的大姑娘、小姑娘,不是教人做‘小鸡’就是‘小器’,本来没有的事,叫久了也快成真了!"
"这么说,打从一开始,你就在玩弄云绣,你分明知道她的身分,你却…你玩完啦。云绣妹子若是知道了,你铁定再也见不着她。"
情势大逆转,原来是要替自家妹子当说客的冰儿对着淡月甜笑,想不到必卑躬屈膝、好话说尽、歹话放出的求他给云绣妹子"改过自新"的机会,冰儿的面容就愈发像是由蜜罐泡过捞过来的模样。
"自家人总是向着自家人,你怎么不提她一路的伪装和欺瞒呢?"淡月不服气的抗议。
"你吃亏吗?除了她没提的事外,她什么地方不让你占尽便宜?从没听过云绣肯替家人以外的人做水家豆腐,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冰儿条理分明、公道细心的剖析。
淡月的不服气很快平息。"我只是气她连有孩儿都不同我讲。"
"我就说嘛,云绣说你蒙古她很紧,怎么可能发没发现她身上的变化!"
此时,鲁大邦神色尴尬的抱着一件棉袄,由外踱步进来,小心翼翼的陪笑道:
"丈人、两位大哥好,不是本人也爱秸娇妻,实在是她不大懂保养身子,她现在可不是普通身体哪!"
冰儿披上那团存衣御寒,还不忘选两颗水煮丸子给大邦品尝。
"你们在聊些什么?我也听听。"
"你出来做?家里有客人,他们…
"没帮,有文会照应一切。大家都知道,一旦藩主和夫人关上房门,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来吵,我…"大邦很是得意的自吹,"除了关门,还在外头贴张纸条,写着:咱们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