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剑杀了邬子潭,但这正好顺了他想在军士面前制造楚王以强暴凌弱小的事实,洞若烛火的冷御天才不会上当。
就在这时,冬天的狂烈寒风骤起,卷起校场上厚厚砂砾,漫天飞扬如黄色沙帘薄幛,刺入皮肤、飞入眼睛,让人疼痛难当。许多的士卒已经开始蠢动,张手遮鼻息掩眼目。
原本安静的马匹受到狂风黄沙的侵扰,也开始嘶呜,不受控制,混乱已然形成。
只恨那恼人的冷风仍然继续不停吹啊蔽的…多异常的天象!
冷御天圆瞠着冷峻双瞳眼,不管落入眼眶的飞沙,说道:"邬子潭,孤王想亲自收编训练一支五千人的亲信子弟兵,你说我该怎么寻觅适合将卒?"
冷御天如此盘算着,若邬子潭被问倒,即便他砍了无用之徒,自然也不必落得个残酷噬杀之名。
这是一个考验,邬子潭明白了。只怕楚王自己早已有了答案,他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人头就等着落地。
生死瞬间急智顿生,他撑开阴厉的一字眉,说着,"战场险象意外环生,步兵应坚忍不畏变动,就选那些不惧风沙依然屹立不动者。"
"骑兵呢?"冷御天又问。
"战马是骑兵引为优势的凭借,马匹受惊了,主人自然该安抚。就选那些能够下马,以双手替爱马遮去风沙者。"
"好。"冷御天往阶前拉过邬子潭上祭台,"你不必为人质,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至于你的家人,孤王也可以放他们回去!"
楚王此言一出,四周一些将领的脸上乍现骚然之气。虽说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但是如此轻饶了手下败降,啊!主上终究年少,太过于慈悲了!
"邬子潭谢恩。"生命保住了,正想伏地叩头。
"别谢得太早!"冷御天手中紫郢剑稍须臾间转向邬子潭,伴随一阵诡谲邪魁的笑声,有幸听闻的将领莫不毛骨悚然。
"王上?"邬子潭一惊,啊!原来还有下文哪!
快如惊雷闪电的剑风一落,冷御天削去了邬潭子的右臂。
瞬遭巨变疼痛难当,邬子潭躺在地上打滚哀嚎。
王者之姿,凌霸脾睨全场,冷御天狂语,"我保留你脑袋里的有用之物。手是用来拿剑杀人的,你已不需要了。将来你若无法贡献有用计谋,我就再取你左臂,承担你犯下的过错。"
邬子潭霎时明白了,楚王非逞匹夫之勇之徒,他思虑的缜密世人少有。楚王想制造知人纳谏、广收贤良的形象,所以留他一命,却削去他能拿剑的一条臂膀。他的性命仍然朝不保夕!
生性多疑心术不正的人,两道阴狠怨慧的目光掩藏在左衣袖之下,他记住了,楚王猖狂的笑声,楚王赐他的断臂之恨!我发誓要做你最后一个敌人,最后笑的人才是真正的笑!
邬子潭咬牙忍一时痛,仍叩首谢恩,"谢王上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