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已经座无虚席。
“杨医师,你怎么不上去唱一曲?”外科护理站的实习护士小敏坐到她身旁。
“我歌唱得不好。”她说。
“多唱几回,嗓子开了就会好。”小敏热心地说。
杨璐雪很犹豫。“还是不要好了。”对于唱歌,她很放不开。
“唱功真的可以练出来的。”小敏指了指台上。“依依也是唱坏了好几支麦克风才有今天的成绩。”
“我没有歌唱细胞。”
“难得来这里,怎么样都要上台唱一曲。”小敏在开刀房跟过几次她的刀。
然后大家开始起哄,硬是要杨璐雪开金口。
“杨医师上场、杨医师上场、杨医师上场…”鼓噪的声音四处扬起,连其他客人也兴味浓浓的加入行列。
眼前情势,弄得她很难为情。
她觉得脸颊和耳朵全像烫熟了,要不是灯光微暗,她真不知要往哪里躲去。五分钟的踌躇像一世纪,她翻了翻小敏递上的歌本,本想挑首英文歌曲,却是遍寻不着。
“我没有会唱的歌。”她懊恼的宣布。
“我们不相信、我们不相信…”又是另一阵喧闹。
她酡红着脸不知所措。“我可不可以清唱?这里不可能会有吉他…”
“有!这里有吉他。”低沉的嗓音独排众议而来。
她迎上声音的主人,笑容搁在幽黯的眼底。
她错愕,没想到会是他——她最怕见到的人,蒙晋言。
她抱着他递上来的吉他走上台去,舞台中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高脚椅,她坐上去,有一点紧张,深深呼了一口长气,开始调着音调。
她试奏了几个音,开口唱:“许久以前有一首歌,唱着迷离的梦,相爱的人听了,忘记了愁;响彻的歌声,飘过海洋穿刺我心,别梦的日子,夜里的哭泣。经年过去,离别愁绪浓馥,莫忘承诺。而今以后,让悲风教我遗忘,晓风残月啊,逝去的青春。如果可以,请你莫忘今生;如果能够,请你莫忘吾心。”
杨璐雪唱着,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圈住了她沉静雅致的身影;音调柔美清脆的吉他声,让听闻者心里涨满了感动的情绪。
坐在观众席里的蒙晋言迷醉的望住她,好似她吸取了他所有的目光,彷佛她与生俱来有某种魅力是为他而生的。
瀑布般的黑发,飘逸又洒脱,让他不禁迷痴以对。
一曲终了,好半晌四下鸦雀无声,她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对上他充满危险而莫测的眸子。
然后掌声响起,安可声不断。赞美声像狼潮一样淹没她,她回到座位。小敏首先发难。“杨医师,你深藏不露哦!唱得这么棒还说不会唱歌!”
她从唇角扯出一抹笑。“献丑了。”
“你的吉他弹得好极了,学了很久吧?”张明华问。
“我小的时候和教会里的一位大哥学的。”很淡的一种情绪,不想解释太多。
大家叫她再唱一曲,她摇手,走向蒙晋言,将吉他递还给他。
他默默接过,蹙着剑眉,带了抹奇怪的兴味研究似的看着她。
她不发一语,既没有道谢,也没有其他的话。
她不想定位他、不想突显他,不想让旁人误解。
是夜——
***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然后电话来了,她接起,是他。
“我很震惊。”
“看得出来。”她低声回话。
“你让我见识到你的另一项高不可攀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