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了，隔着太多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在刺目的光下，我眯着，努力望向他，想看清他的表情。

请允许我为了你，小小地虚荣一下，我在心里对他说

“算了，不说了！”展旗好像有些不快。

直到某个周六，我到学校上课，经过大场，见彩旗飞舞，鼓乐声声，抬一看大幅标语：“致林集团总公司捐赠致林图书馆暨开工典礼”

不论是什么样的谈判和会议，他都没有参加过，如果有什么问题需经他定夺，或有合同需要他过目签字，也完全由欧长经手。我无数次走致林，无数次经过大堂、电梯和那些办公室，竟然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

“嗯…”我佯考虑：“你先把存折拿给我过目一下，我再决定。”

我挤人群，终于，远远地，我看见了坐在台上的林启正。

“呵呵呵…”展旗笑：“好的，等我回来。”

“我在圳，陪法官取证。昨天你在梦里没听见吗？”

“说吧，是向我求婚吗？”我开他的玩笑，想以此获得原谅。

他在上，众人仰视，而我，则被淹没在人群中，成为千百张相似的面孔中的一张，他看不见我，发现不了我，而这才是我们应该的位置。

“回来后我请你吃饭赔罪吧。”我答。

我的心里，说不的失落。

在喧闹的音乐和人声里，在一个个不明份的领导的讲话中，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置事外。然后，他起，在众人的簇拥下，将一红绸剪断。现场响起掌声，他抬，环顾会场，这一刻，我才清楚地看见了他，和他脸上客矜持的微笑。

一个多月未见，他还是那个样，我站在人群中，贪婪地望着他。周围的女生依旧在惊叹他的英俊，而我在心里暗想：“你们又怎么知他真正的样，他真正的好？”

展旗说的没错，他就像我边的空气，我常常会忽视他的存在，但他的存在，又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分。也许这就是朋友的定义。

我照与郑主任的约定，继续完成自己在致林的工作。

突然门响，我一惊，忙佯无事向前走去，转一看，一个陌生男人从门后走来，门开启关闭的刹那，越过陌生男人，我往室内看去，只见烟雾缭绕，而他，并没有我的视线。

而那个人，他也照他自己的承诺，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好，一言为定。”他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只有一次，当我在七楼参加一个谈判时，中途去洗手间，经过隔的另一个会议室，忽然里面传他的声音，平缓，略带暗哑，直击中我的耳。他与某些人讨论着有关贷款的工作，简短的发问，然后是别人长长的答复。我站在走里，等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的声音，一时了神。

“您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对啊，你同意吗？”他倒会顺推舟，立说。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结果没和你说上两句话，你再想睡觉，总得等我把话说完吧！”

“你在哪里？”我问。

地说些什么，把我送了梦乡：“对不起，我昨天太辛苦了。”我连忙歉。

一天没有见到，两天没有见到，一周没有见到，两周没有见到…日在一天天消逝，我的心却并没有如约地回复平静，相反，一难以克制的思念不断地萌芽滋长，以致于我甚至悄悄地盼望，能在某个瞬间看见他的脸，当我站在即将开启的电梯门前，当我后驶过的某辆黑的车，当我走某个特别重要的谈判会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期待看见他，只要看见，就可以了，我在心里暗想。可惜的是，从来都没有，我的盼望竟次次落空。

很快，仪式结束，他在一些人的引导下，迅速消失。人群渐渐散去，我却站在场上，着光，站立了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