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哦!”卖早点的铺子主人应和地惋惜着。
这时,议论纷纷的声音越来越大,掳人的家丁们已开始不耐烦起来,一人突然用力甩开陈家大娘紧缠不放的身躯,让她摔跌在地上,但只见她问哼一声,随即再度扑上来,不顾自身的疼痛只为保全自己的女儿。
严是影动容了。
她想起她温婉美丽的娘,在家园变色之时也是这么不顾自身的伤痛执意着要送走她,只因那种联系着骨肉亲情的血缘。
才提起一口气,严是影的身形便让人由后方硬生生地扯住,她猛地回眸——
是他!
“放手!”她恼怒地斥责他,却在他灼灼的眼神中渐停挣扎,并让他牢牢地握住手。
“你想做什么?救人?凭你一己之力?”厉重炎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不解和讽刺的怒意。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回眸瞥见街头的拉锯战胜负已渐分晓,她心急了,以另一手劈向他,却让他笑着躲开。
“你——”严是影闪着怒火的清眸愕地变色,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只怕人未救着,自己反成阶下囚。”他老实不客气地道。
冷冷瞪他一眼,严是影暗中使力想挣脱他,双眸仍锁在街头那令人感伤的一幕。
“是影,别白费力气了。”面对不断射来的冷眼,厉重炎仍面不改色地浅笑吟吟。这样多好,虽是端着一张怒颜,也好过那种不染尘俗的无动于衷。
方才,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如游魂般的漫步在街头,心思却已出尘到天外;她似乎有心不在焉的习惯,脸上总像戴着面具似的,直到妇人跌倒后,窜过脸上的痛楚才唤回了她的神志。
她想起了什么?怎么老妇的举动竟使得她的脸上浮出一朵哀伤的微笑,像是渴望却又自知早已失去般怀念又痛苦的笑。
“放手。”他手心传来的热度,令她仓皇难安。
“好让你做蠢事?”他讽刺她“是影啊是影,你怎么以为你救得了她们呢?救走了一个又如何,留下的另一人难道就不会受到胁迫吗?”以她一己之力,是无法同时救走她们母女两人的。
“谁许你这么叫我!”她没好气地斥他,但他话中的事实却教她黯了容颜。
是啊!救了一人又怎样,何况,要先救谁呢?沉思的眸瞥向他,她若有所求地想启齿,但终究忍住。
“想我帮你?可以啊——”他看出她的心思,热热的鼻息靠近她,手顺势在她手腕处摩挲着,她如遭雷击般的动也不敢动。
这个色胆包天的狂徒!昨夜强吻她就算了,现在大白天的,四周全是围观的人群,他竟然还…
使劲一挣,她投给他一个愤恨的眼神后,便往那对母女飞掠而去。
她知道,狂妄如他会紧迫在后的,这一点…不知怎地,她就是知道。
☆☆☆
世间事总是那么的不公平,它常常派下磨难,逼得人无路可走,只好险地求生或将自己卖给恶魔,直到恶魔遣人索求报偿时,才明了自己做了什么。
偏僻的巷弄底,跟在严是影身后的是紧追着她救走陈家大娘的厉重炎,慌乱失措的表情浮现在陈家大娘及其闺女身上;而她呢?仍是一脸平淡,像是她刚刚的举动从没有发生过似的,但厉重炎就是看见了,那浮在她眼中隐隐约约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