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像血般的腥味,哦,忘了说了,那一夜也是姐姐的头七…”
“头七?”
“嗯!施行义贪恋姐姐的美色,可是姐姐已许了人,怎么会愿意呢?你知道吗?他竟然扬言若爹爹不从,他便请出皇上做主,还要爹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爹爹怎么会同意呢?施行义是个四十开外的糟老头啊,而姐姐…姐姐…于无奈下,姐姐以白绫五尺来解决爹爹的困境,同时以死明志…”伤痛的过往不是三言两语便能道尽的,说到这里,她哽咽难言,厉重炎只是静静地抱紧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凄凉的哀伤及她断断续续的哽咽。
“那你是如何与你师父在一起的?”在他之前的打探下,及是影的反应中得知她与其师父两人过的是几近仇恨的日子。
“那一夜,爹爹以身子为我挡下致命的一剑,但剑尖仍是划伤了我的手臂,然后…苏大叔出现了,他把傻在当场的我以手夹抱住,我震惊得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爹、爹他…就这么气绝在我的眼前…然后是苏大叔救我脱险的,他是爹爹结拜的异姓兄弟。在城郊之外,他气竭地放下我,然后婶婶也赶到了,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苏大叔竟像爹爹一样以身子为我挡下一剑…”猛然合上眼,严是影再也承受不了椎心的伤病而狠狠地颤抖。
大成,你中毒了,解毒丹呢?在哪儿?
慌乱中,苍白着一张容颜的婶婶一脸绝望地搂紧盘坐在老槐树下的苏大叔,黑色充满膻气的血自苏大叔的嘴里不断涌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也可以流那么多的血…
紧紧合上一眼的她不断回想着那一幕,直到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再度幽幽地开口:“一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苏大叔竟将惟一的解毒丹给了我,同时在逃走的沿途中,他还不顾自身的伤不断以内力为我催化丹丸,只因不懂武功的我恐无法在一时间内催开丹丸的效力…”
大成,你以内力为她化开解毒丹?
那时,她才从婶婶凄厉的嘶吼声中了解到解毒丹只有一粒,同时必须以内力催化之,苏大叔、苏大叔他…
“从此,老槐树下多了条冤魂,而婶婶也成了我的师父…”幽远的目光调回他的脸上,她看见了他脸上深刻的不舍与疼惜“不要为我难过,师父或许待我不好,但她也尽责地抚养我至成人,我终究是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罪魁祸首!”
她记得师父在最后一次咒骂她是灾星时,十五岁大的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她疯狂地回嘴,指责师父既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为何不通知他们,好让他们及早避开。当时,师父在她的指责蟣uo蹲×耍过了一会儿,只是回她一句命中注定。縝r />
命中注定!
十五岁大的她疯狂地笑了起来,既是命中注定,那师父一生孤寡不也是上天的安排?命中注定的啊!她记得自己是以冷冷的语气这么说出来的。
从此,师父不再以诅咒的语气咒骂她,但一脸冷漠就此长留,而两个痛苦的灵魂也开始了冷淡又彼此折磨的日子。
“都过去了。”紧搂住伤心的娇小身躯,厉重炎以一双热切怜惜的深眸融化她的冷漠,顶着她的发心,他以宣誓般的口吻一字一字地起誓:“从现在起,我会将你曾失去的幸福与欢笑,加倍给你。”
“你曾问过我何以这五寸长的伤疤会是如此狰狞与丑陋。”她抹掉泪,但新的泪水又泛滥地淌下来。这是七年来她第一次卸下心防,虽然揭开往事的伤痛犹在,但这是她应为他做的,含着满眶的泪,严是影放任自己深陷于回忆中。
‘在拂晓前曙光透之际,师父含泪送走了苏大叔,因为追兵已至…所以连埋葬苏大叔的时间都没有,师父便带着我离开,手臂上的血已渗湿了我的衣衫,但发生的一切仍太过震惊,让我麻木到连痛的感觉都没有…”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了解,真的。”他哑着声音,发觉自己哽咽了,十二岁,应是充满欢笑的年纪,却得眼见所有亲人惨死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