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确实是个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任他再希冀、再渴求,也无法要求一个姑娘与他共行千里,回到西南。
这该如何是好?
欧阳绍波深皱起眉,如果她不像传闻一样,他或许可以另请高明,但亲眼见过她的称职,他实在舍不下。更何况家中的困境已迫在眉梢,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另觅他人。
知道此行是个艰难的任务,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事情比他想象得更艰难百倍,如今,除了硬着头皮,再无它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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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影,人称顾先生,是闻名天下的“仵作之家”第三代单传,勘尸之术无人能及。
在心里第一千次默念由郭坚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欧阳绍波站在顾怜影的屋外,任雪片洒落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这是第四天了!顾怜影好奇地望着身外白雪加身的男人,心中有股疑惑:他还要站多久?
偎在炉火旁,顾怜影惜由火的温度来暖和自己早已冻僵的双手。这几天恰逢近年来长安城难得的酷寒,而外头那个男人竟就这样薄衣薄衫的整整站了四天!
“你不该心软!”顾怜影告诉自己。“他要站就任他站去。”
念头是这般转着,但顾怜影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外飘去,看着那个男人离开了站立四天的位置,急急飞身扶住一个差点跌跤的老大娘,然后在细心叮嘱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等待。
死心眼!
顾怜影摇了摇头,决定将他的事丢在脑后,既而缓步轻挪,由内屋拿出一本小册,坐在火炉旁的榻上细细地翻阅。
其实里面的所有文字她早倒背如流了,因为那是顾家三代勘尸之术的不传之秘,也是她启蒙的识字书.焉有不熟之理?但看着这本书能让她心神俱静,让她忘却一切纷扰与愁乱,让她牢记自己的生存责任。
身为顾家第三代单传,从小就注定与死尸为伍,但顾怜影不在乎,因为她了解他们心中的苦,而他们的屈,也只能向她倾诉。因此两年了,由父亲去世那年起,她便接下了他的工作,成为长安城的仵作,默默地继续着与她熟悉与不熟悉的尸体对话。
只是,她虽不在乎,但外人却将她视为“异类”!他们害怕沾染到她身上的秽气,他们害怕她那双洞穿一切的明眸,因此,真正活着的人她反倒不了解,因为他们害怕靠近她…
想着过往的一切,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际,突听到屋外几声极力掩藏的低咳声。考虑了牛晌,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叹了口气走向房门。
“进来吧。”
“姑娘一人独居,在下进去多有不便。”屋外的欧阳绍波淡淡说着。
“进来吧。”将门打开,顾怜影迎着寒风,望着一双品亮的眸子。“你再站在外面才会给我带来麻烦。”
“那恕在下不客气了。”抱了个拳,欧阳绍波不再推辞,一闪身就进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