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听着他语气中的关怀,凤于飞撇过脸去,眼眸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用充好人了,我不领你这个情!”
“谁要-领情了?”独孤天涯把薄被盖回她的身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只想拜托-快快养好身子,我的香妃醉真的没剩多少了,再不去就真没了!”
“你去啊,又没人不让你去!”凤于飞瞪着床内侧赌气说道。
“我就知道跟小娃子纠缠没好下场。”独孤天涯喃喃自语着,然后再不说话地将上街买来的衣物放在床旁,又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又去哪里?”一见他又要走,凤于飞急急转头问道。
“我的小泵奶奶,我给-弄桶水来,帮-把火气降降!”独孤天涯摇了摇头往房外走去,但脸上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爱怜笑容。
救人,他这辈子救的够多了,只是从没救过这样倔强又难伺候的丫头片子,不过一想到她孤孤单单的处境,他实在也忍不下心弃她于不顾。
也罢,她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她就不用他的照看了,到时,他便可以理直气壮地直冲酒肆,醉饮它个三百杯!
只是,这香妃醉待那时谁知道还有没有他的份儿啊…就这样,在这个凉州城的小破客栈里,凤于飞与独孤天涯整整相处了近一个月,而她的伤也几乎痊愈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天天与他拌嘴,但凤于飞却发现,他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明明可以不管她的,可他却没有抛下她不管;虽然她老没给他好脸色看,可他通常只是笑一笑,然后嘴里胡说八道地继续为她疗伤,还为她买了衣裳、食物、小零碎,并且一点也不过问她的家世及身分。
难道这就是江湖上所说的“义气”吗?
凤于飞纳闷地躺坐在榻上想着。否则他为什么不一走了之,去找寻他天天挂在口中的香妃醉?
“唉,命啊…”就在凤于飞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叹息声,继而是那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
待门一开,望着那张一向开朗的脸孔上,竟有着无比的懊恼与颓丧,虽然在心中告诉自己别理他,但从未看过他有这种神情的凤于飞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你怎么了?钱袋给人偷了?”
“钱袋给人偷了算什么啊!”独孤天涯走入房内连连叹息着。“我的香妃醉啊…”“没了?”她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
“竟然只肯给我这么一些…”独孤天涯苦着脸由怀中摸出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酒瓶,将瓶栓拔开后,闻了又闻、闻了又闻,就是舍不得倒入口中。
“其余的呢?”凤于飞侧着头纳闷地问道。
“全给凉州王大户霸占去了。”又叹了口气,独孤天涯将酒瓶塞回怀中。“他懂什么叫喝酒啊?这香妃醉根本是白白让他给躇蹋了!”
“既然都在他手里,你找他拿不就是了?”凤于飞有些不明白地问道。难道凭他的一身武艺,还弄不到一点酒喝?
“谁舍得给我啊!”独孤天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我一没银两、二不认识人,谁肯给我?”
他好像没弄懂自己的意思,望着那张唉声叹气的脸,凤于飞暗忖着。
王大户不给,他就不能用偷的么?
不过好像是不行,因为他好歹也是个名门正派,要他这么做似乎确实有些为难。
凉州王大户…凤于飞眨了眨眼睛。
好吧,既然他那么有义气,为了照顾自己没喝到酒,那她也“义气”一把,帮他弄点酒,然后,他们就再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