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望着她。
“很好。”沈若水点头又点头。“不好意思,我不懂音乐,只会说好或不好。”那笑并没有困窘,很坦然自己的不是。
连明彦放下琴,走向她,情不自禁,轻轻拥抱住她。他的手早已不会再抖,感觉已经回来,越来越顺畅。
“谢谢。”他自己感觉得到——不,是很清楚,他现下的状态很好,比什么时候都好,只是想从她口里听到自己的好。
“我又没做什么。不过,我觉得很高兴,即使我什么都不懂,我也听得出来,你的琴声里有一种激昂的力量,很有感染力,很…怎么说,就是…嗯,我觉得心怦怦跳的。”
他低视着她,又难自禁,轻轻又拥抱着她。
那个人也是这种感觉吧?心头那种澎湃…虽然并不是刻意回避,但他们一直没有提过那个名字。他知道她不是刻意的,那么,他自己呢…
啊,这明知道不该奢求、却又忍不住祈求的心!
“演奏会那天,你一定要来。”他强抑住,放开手。
“演奏会?”沈若水有些不解。
“我接受了某财团文化基金会赞助的个人演奏会邀请。”只为了一个理由。
“啊!”她轻叫一声,惊喜地抬头。“真的?太好了!明彦。”高兴笑起来。
“我希望能在有你在的地方再开始。”他的经纪人其实很不赞成,再开始应该在柏林、在维也纳、在世界乐坛中心,那才激得起涟漪。但他坚持,只为了那个理由。
“你很有才华,也早受国际乐坛的肯定,我相信不管在哪里,你都会成功。不过,我真的很替你高兴。对了,是什么时候?”
“一半个半月后。”语气并没有显得特别高兴或兴奋,不过像是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沈若水心里微跳一下。一个半月后…离江潮远回来的日子很近;再过六个多星期,江潮远就会回来…她暗暗摇头,不再去多想。“真的太好了,明彦。”
连明彦望着她;眼底有一种无法诉说的忧伤。
“答应我,你一定要来。”他唯一能奢求的。
沈若水缓缓点头。
他凝视着,缓缓、缓缓,轻轻又将她拥抱,低低说:“我们约定好了,你别忘了。那一天你一定要来。”
一定,一定,不要忘了,和他的这约定。
“怎么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一直纠缠不休?”
周末下午,连明娟跟她父母以及阿姨姨丈到海边的房子来,刚停好车,下了车,连明彦刚好开门出来,正准备送沈若水到车站。看见沈若水跟明彦从屋子里一起出来,阿姨瞪大了眼,像瞪着仇人一样。
“阿姨,若水是我的客人,是我请她来的。”连明彦沉声说着,下意识地将沈若水拉近到身旁,对连父等说:“爸、妈,请你们跟阿姨姨丈及明娟先进去,我送若水到车站,等会就回来。”
沈若水礼貌地点个头,沉默地招呼。连明娟赶紧说:“我送若水好了。”
“不必了,我送她就可以。”连明彦一口回绝。
“那我先告辞了。”沈若水又对众人礼貌地点个头。转向连明娟。
“明娟,我先回去了。”
“嗯,我再打电话给你。”连明娟朝她挥了挥手。
阿姨铁青着脸,看着他们走开。一进屋子,便高声叫说:“这是怎么回事?明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那个女孩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