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下着雨，丝丝的、夹带着刺骨寒气，将人缠蚀的那雨。

“不用了。”

“我本来想问为什么的。”他摇摇，黯然收回手。“你不必歉，我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不到了？你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了，是不是？”语气有尖锐，苛责她似。

连明娟叹气，从袋里掏一只信封她手里。“你自己决定吧。”

沈若怔站在楼梯上，好一会，才打开信封，看到里的东西，又是一怔。

“谢谢你，我——”他再说不。她愿意懂得，懂得又能如何？他不能、也无法再求。有这一刻，就够了。在日后那无尽的夜里，想起时，能有一丝温与微明的光。

沈若摇又摇，只是摇。

沈若没说话，拿了巾给他；他没接，她替他拭，相视默默；然而，寂静的夜，总有什么太惊动。

明彦啊明彦！他知她对江远的心情，所以他从来不曾对她倾诉说他对她这般的心情。多年前，他说，他寻找的理由不会在，所以他选择一方式留下来——

江远失踪后，她又回到从前的生活。还是那样，没有家，连书柜都没有，萧条冷清，一些书跟纸稿就散堆在地上。她也总是像这样在灯下工作，习惯地让电视开着，却不曾留心看过，电视声徒然在四回。也总是会在半夜里醒来，黑暗中，隔着长长的落地窗，望尽那沉睡在阌暗邃梦底的荒凉人世。

“明彦，我…”沈若心里隐隐的到痛。她忽然明白——不，她一直都明白，明彦外表的冷，内心却有烈百倍的，如烈焰狂放激烈的燃烧。

但临去前又回，语气有伤，说：“若，我们这辈，我们心里总有忘不掉的人，但并不表示，我们就不能再上其他的人。”

心里有什么，再也承受不住似，她慢慢蹲下去，低下。将脸埋在臂弯里，良久，仿佛冬那个夜晚，黑暗的海岸公路上，明彦将脸埋在她的肩窝上，风里诉着的，那无声的呜咽。

沈若在灯下译稿，电视开着，不时传金属的笑声。她时而抬，望着窗外，一不留神就发起呆，然后猛地怔醒似，愣愣地对着电视一会，又抬起望向窗外。黑暗里，仿佛有着回声。

他一直在找的那个理由。永远不会等待着他；所以他只能选择一方式留下来。留给她他所有的。

她都还没开，她就说她不到。那么，她心中知，她找她是为了什么了？连明娟盯着沈若的背影，目光那么，要穿透、看她心窝里去似。

“明娟！”

“明彦，我知，我一直都知…”他那样求她，她的心难过极了，更加到痛。隐隐明白那个痛是为什么，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对不起…”她低低歉。发丝散落，连明彦伸手替她拂起，停在她脸颊旁，目光多有不舍。

走下楼梯，回说：“他的经纪人说，这些年明彦总是一个人那样——”停顿下来，摇摇，摆个手，往外走去。

总是有下不尽的雨，替那说不哀愁的人垂着泪。多年前也有过这样的雨，丝丝下着她不的泪。

沈若想躲，垂低了。

有人轻轻扣着门。她动一下，呆呆望着门。

“我只求你，求求你，就算是片刻也好，回看看我…”声音更低更喑哑，充满苦与涩。

“没关系，你什么都不必说。”忘掉一个人很容易，但也不是那么容易。他知她一直在看着江远，就像他一直在看着她。

“我来跟你别的。”明彦的声音喑哑涩，有什么忍着。

“我倒杯开给你。”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对不对？”连明娟走上楼梯，挡在沈若面前。

打开门，果然是明彦。他上还穿着在台上演奏穿的燕尾服，上发上沾满冷的雨丝。

但她还是给了他一杯开。气氤氲，使得里多雾，目光迷蒙起来。

。对不起，明娟，我不到了。”

“明彦有血有，也是会受伤会痛，所以你要逃避了是不是？”

但望着她的目光炙，底溢满难言的情衷，伤又痴、苦且痛，目光那样留恋，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灼烈而，有如火在烧，烙着一痕痕的的思念跟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