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哥今年又折腾了什么礼回来。”古和齐抿嘴一笑。

那些礼，都代表了古家大少对幼弟的切疼。

左方下首是尚耒归家的古家大少的位置。再下一个才是他们两兄弟的父亲，以及叔伯之类的顺位血亲，但古和齐是没有去理会的，他一座，就半闭起睛，由着言今在旁团团转着，为他倒药茶，肩膀。

古和齐虚托一把“安夫人气极好，是盼着大哥回来？”

跟着父亲门历练的古家大少，现在已经很少待在古家大宅里了，但每年幼弟的生辰宴他还是会不远千里的快赶回，捎带上的礼更是千奇百怪，从稀有到延命药材，或者千金难求的极品布料，或者难得的孤木书，有一年还特地运回一块奇石，让古和齐大伤脑的在院里动起土木来，就为了创造一个安放那块奇石的环境。

为了等待迟到的礼，老太爷不得不延缓了席时间。

他坐在主位右方下首。

老太爷抓着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千般偏疼的孙，却是和他不亲，甚至态度冷淡，十分疏离。

因为老太爷还未到，因此主位仍空。

“二少爷取笑了。”安夫人面上一红“妾只是想先来送礼的，晚些等老太爷到了，一众女眷便不了主厅。”

他微微抬，见到二女一前一后，款款而来，那是大哥的两名侍妾，一称安夫人，一称柔夫人。他目光略过前形圆的女，在后那小女上仔细打量。

为此，掐着时间踏主屋，到大厅的古和齐，在第一没见到应该在席上的老太爷时，他愣了一下，偏瞥了一后的言今。

安夫人到他近前，施了一礼“二少爷。”

但古和齐抓不到证据，只能隐忍了。

若说这古家大宅里，除了侍从言今以外，古和齐还把谁人看底，搁在心上，那真的是只有一个大少爷了。古和齐连老太爷都不在乎的。

古和齐一手拢在袖里，月光底下，他半握的掌里闪耀一线烧火般的光芒，随即又隐去，让他的藏袖底，不分毫。

柔夫人一见言今，甜甜笑了“平日多亏有你言今，才仔细照顺了二少爷，日后也要请你多多为二少爷费心。”

古和齐态度漠然，一众女人却各有所图，而掌握大权的老太爷更是满心想着，要不要挑个侍妾来为孙冲冲喜。毕竟他那大哥也不过虚长他几岁，却已经有一一女了，年前又纳了第二个妾室，现在就差娶个正妻回来。

女眷都在偏厅席，不主厅来。

言今聪慧，低声附耳：“应该没事，老太爷仍然朗。”

言今低眉，恭敬的跟随后。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往灯火通明，人声喧哗的主屋而去。

他把喝完的药碗随手放下“走。”

古和齐轻声谢，并让言今上前接过礼。

言今呆了一瞬“柔夫人说笑了，言今还不到那年纪吧。”

“你与二少爷年纪相仿，可有心上人了？”柔夫人掩“趁这家宴，老太爷在席上，你不妨对老太爷请一门婚事吧。”

见他婉拒，柔夫人却没有退开“今日是二少爷

也许为孙择一门亲事，有了温香玉，也能给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孙添一丝挂怀，说不定能够多留住这孙儿的心。

说着她侧过，后柔夫人双手一递，那红木托盘上是一双手，一双厚袜，织得仔细，更绣上鱼纹飞鸟，是费了大量时间才送手的礼。

这女人看似柔羞怯，但就是从她府之后，古和齐才开始要小心翼翼的防着桃陷阱。说起来，当初那被拖下去生生打死的府中女眷，也只是替罪羔羊。

大哥膝下那一一女，皆由安夫人所，而那柔夫人，是与大哥有所往来的商界朋友，从青楼里赎来，送给大哥作礼的，因为在那次的青楼应酬里，生意不仅谈成，还定下之后的长期往来，那名商界朋友心中大喜，隔日便将这与大哥有一夜缘分的女送到古府。

“这是言今分内之事。”言今低回话。

虽然说是家宴，但以古和齐的年龄，也确实是到了可以收下几个侍妾，并且开始准备挑选正妻的时候。

但古和齐却在席不久，便嗅到一阵香风。

既然无事，又朗，那总是折腾人的老爷怎么会还没席？古和齐略微垂了下，一边想着，一边在言今的领路下席。

每年的生辰宴，那个逐渐将族中经济大权抓在手上的长孙，都会带回心准备的礼。同样站在疼孙儿的立场，甚至更努力想将孙争取过来的老太爷，对于准备礼的这件事上，也相当努力。

这让老太爷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