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片刻,她柔嗓低了几分。“林妈妈人真好,我这两年在台北工作,陪爷爷奶奶的时间少了许多,都是林妈妈有空就过来陪陪他们说话,还有林爸爸也是。中惟,我很感谢你们一家人,真的…”
“讲那什么傻话?利爷爷和利奶奶是看着我长大的,就像我自己的爷爷奶奶一样,我妈平常没什么事,过来这边走走看看,她还比较有伴呢。”
“你不明白的。像发生这种事的时候,陪在爷爷身边的应该是叔叔和姑姑,可是…”语未竟,她红了眼眶,哽着声音说不出话来,她手心捂住嘴,不想失控。
“我知道的。”林中惟一把握住她的手,一双凝注她的黑眸温柔得像在拥抱她似的。“我以为我们就像家人一样了,没有他们,还有我啊。”他一直心疼这个女孩,想要好好照顾她,却总找不到好时机表白。
“所以我才特别感谢你们啊…”她抬眸看他,含在眼眶的泪顺势落下。
林中惟一个心疼,抬手就想抹去那颊上的泪,她看着他的手掌,莫名地想要移开脸庞,而一道清冷声嗓的出现,让林中惟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
“我想洗个澡,方便带我去吗?”秦子深突然来到他们身侧,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睡得并不好,纵然疲惫不堪,但一闭上眼,她那张哀伤的素净脸蛋、她那泪流不止的模样,还有她那一声声细细的哭声,让他心窝抽疼着,一下一下微微刺痛着,他想起自己当年失去双亲的伤痛,心怜她这时的悲伤。
在床铺上翻转着,睡睡醒醒,他发现这样并没能让他减轻疲劳,反倒愈躺愈觉厌倦时,他干脆不睡了。起身后走到大厅,并没见到她,倒遇上她爷爷,爷爷跟他说了她人在屋外,他一走出,就见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交谈。
也许是哪个听到消息前来吊唁的亲友,他不以为意,但看见她像是哭了,用手心捂住嘴,而男人随即握住她手掌时,他略觉不舒坦,直到男人伸手像要触碰她面颊时,他哪能容许?
他大步上前,找了个最恰当不过的理由,阻挡了男人的举止。
看见他时,利之勤先是呆了几秒,发现他身上还是昨日那件衬衫和西裤,她才想起爷爷说她睡在他身上,她突觉一阵尴尬地调开目光。
她看着林中惟,弯身鞠躬,并道:“我先带他进去。”
说完,她领着秦子深进屋,一路绕到屋子最深处。她推开浴室门,走了进去,先打开瞬热式电热水器,又将洗脸台上方的镜面打开,找着什么,她一面找,一面说:“老房子,除了热水器我后来换过之外,其他东西都很老旧,要委屈你了。”
秦子深倚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
她找出新的牙刷,合上镜面时,从镜里看见了他凝视的目光。四目交会,他那专注的眸光让她不自在,想起昨晚自己就那样在他怀里痛哭,又听爷爷说她睡在他身上,她赧颜,随即转过身。
她面对着他,视线却落在手上的牙刷上。“新的,给你用,我等等去外面拿条毛巾,干净衣服的话…我记得奶奶的柜子里还有留几套爸爸的衣服,你不介意的话,我拿给你换。”
她私下就是这个样子吧?像一般女孩一样,若不是昨晚听她爷爷说了那些事,他当真会以为她是个没什么矜持的女人,也可能永远都料想不到,平时那位精明美艳又轻浮的利秘书,也有这么贞静柔弱的时候。
他眼神来回在她素净的瓜子脸上,在注意到她眼下微微突起的暗青时,他伸长手,指腹轻贴她眼下。“有眼袋了。没睡好?”
她摇摇头,眼下那温凉的指腹让她心口一悸。她当然感动也感谢他从昨晚一路相陪至今的帮助,却也害怕着他太多的关注,那样不像平时的他,害她失去镇定。
眼前该想的、该做的事都与他无关,她必须离他远一点,才不会继续受他影响。